林尽挽却一直默默地低着头,没有主动去追着问下去,眸光沉沉。
“后来,宁长?雪就将程以燃叫走了”
陆赠秋滔滔不?绝地说?了一连串的话,说?到最后险些差了气。
可能是因为她进来时带进来了几缕寒风,屋内的烛火忽然开始随着气流摇曳起来,一滴滴的蜡油滑下,本就暗淡的灯光又弱了几分。
也就在这个时候,林尽挽轻轻地开口了:
“你不?去沐浴么?”
“啊?”陆赠秋愣了一下,转念想?到,阁主这是催她上床睡觉的意?思?么?
也就是说?,阁主不?反感这件事?
林尽挽却以为是陆赠秋没有听清她的话,又重复道,“你不?去沐浴么?”
大概是觉得自己话中似乎有点命令性的成分,林尽挽仍静坐着,掩下所有心绪,回补似地道,“直接睡也可以,无妨的。只是我觉得,你身上似乎有种?很奇特的香气。”
“有吗?”陆赠秋疑道,却仍然抬手嗅了嗅衣衫,果然闻到一股极淡的花香。
“阁主果然感知敏锐,”小陆客卿笑了一下,“可能是刚刚同程以燃练刀时不?小心沾染上的罢。是她自己的爱好??仿佛每天,小燃身上的香味都不?太一样。”
程以燃,小燃。
林尽挽想?,这是陆赠秋今晚第十八次提到这个名字了。
她同小家主那位护卫,很投缘么?
秋秋一贯是很自由不?羁的性子,到哪都容易和人打成一片。至于对?待朋友,似乎也皆是热络欢欣的态度,先前待临江仙如?此、待盛行云如?此、待程以燃如?此,待自己
也是如?此。
是没有区别的。
陆赠秋见阁主提起此事,以为是她不?喜欢这股味道,便迅速地脱掉外衫,准备去沐浴洗漱了。
临走前还不?忘再次嘱咐林尽挽:
“阁主,你若是困了便先睡,千万不?要等我。”
她向来行动迅速,下一秒,门又被嘎吱一声合上。漂浮在屋中的尘埃被涌入的气流卷起、又落下。四?周沉寂下来,重归为陆赠秋先前未进来时的模样。
林尽挽阖眼,无声地叹气。
她自少?时练剑起,便深深地记住了陆赠秋这个名字。于她而?言,“陆赠秋”三个字像是初到天衍阁时的桥,仿佛能靠她和师傅师母拉近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