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知对方身上所有缺陷后,仍能保持关系,偶有甜蜜,不知该说是不幸还是万幸。
但她们都不必在对方面前扮演一个虚假的自己。
坏就坏吧,蠢就蠢吧。
不蠢,怎么给坏人骗呢,这天下的骗子和蠢蛋就是天生一对。
如果叶莺不是现在的叶莺,是聪明的叶莺,她们之间或许早就结束了。
“但我从来不是心甘情愿给你骗吗?你不想让我走,把我引入房间,我就乖乖进屋,让你落锁。我给你最诚实的反应,我顺着你挖的沟一路走,掉你的坑,看你在坑上面洋洋得意,我当然也可以不这么做,那你的计划不就都泡汤了。”
叶莺平静地看着她,如是说。
冯姨起身,默默退走,给她们留出这间空荡的大客厅。
沉默对坐片刻,沈蔷薇起身,回到楼上,从客卧里把她的书包拿出来,下楼回到她身边,认命地交给她,“你走吧。”
是该走了,叶莺接过书包,沈蔷薇转身要回到楼上去,叶莺探身,勾住她小拇指,“不送送我吗。”
“你还愿意我送你?”尾音上扬,有掩饰不住的小小雀跃。
“你不送我谁送我啊,送我到车库吧,请刘师开车送我回去。”不分彼此,是对她最大的包容、认可。
从别墅大门到车库这条小路变得很长很长,太阳藏在发灰的薄云里,云下的世界一片白亮,雨珠在树叶上发着光,每一朵花的形状都变得好特别。
叶莺背着书包和她牵手在小路上慢慢地走,从高大的女贞树下过,叶莺抬手拨弄树枝,雨珠落了两人一头一脸。
沈蔷薇仰脸冲着她笑,记得她说眼泪不管用,即便此刻泣潮汹涌,却还是忍住不哭,憋得眼眶红红。
“想哭就哭吧。”叶莺大发慈悲说:“准你哭了。”她张开手臂,将她纳入怀中。
她“呜”一声把头埋进去,手圈住她腰,“咿咿呀呀”孩子似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在你眼里我十恶不赦,所以我很害怕你一去就不回来了,但我又不能真的把你永远关在房间里,你为什么都不哄哄我,哪怕骗我也好,假装你要回来也好啊,那样我肯定就不会再为难你了,我只是想要你说好话哄哄我嘛……”
“我上午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没必要说好听话来哄你,我从来不跟你撒谎。”叶莺平静说。
“但我也承诺,一有时间就来找你,再说,你想见我,也可以去找我啊,在我宿舍玩,你不嫌弃挤的话,可以跟我睡我的小床,我有室友就这么干过,我们都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