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拿着药瓶回来,见沈月章三两下扒掉了太后的外衫,也大惊失色。
“沈小姐,你做什么?!”
沈月章抽空抬眼瞧了眼瑞雪,“废话,这衣裳这么重,你抱得动啊?”
华丽繁琐的衣衫尽数落地,沈月章抱着只着雪白中衣的柳云送到床上。
沈月章喘了两声,“赶快把药拿来呀!”
第19章我今晚还就不走了!
柳云吃了药,圆慧大师还来给她行了针。
行针时,柳云的意识似乎不太清醒,口中会断断续续溢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呓语,额间和手背青筋崩出。
她看起来很痛苦,但痛苦似乎更多来自于她恍惚不清的意识。
沈月章看起来也很痛苦,她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如芒在背的躁动不宁。
沈月章的痛苦来自于柳云青筋崩起的手背——那只手死死攥住了她后颈处的衣领。
行针两刻钟的时间,她就跪了两刻钟,沈月章一下子跪出了除夕拜年要压岁钱的量,好不容易等到柳云身上的针一除,她就毫不客气地,趴在柳云肩膀,长长出了口气。
可累死个人的腰了!
沈月章缓了口气,偏头,看着柳云近在咫尺的、宛如白玉的侧脸。
屋里已经掌了灯,离床很近,柳云的右半边脸上映出纤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的影子。
柳云生的很好看,五官深邃,但皮相柔和,显得聪明但并不凌厉,温和但并不庸弱。
柳云刚来沈家时,沈月章她爹就说柳云和她父亲有七分像,尤其那五官和脸阔。
他们都是眉目深邃的模样,这样的脸再配上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看谁都是一副深情款款。
可她爹也说,柳大人性子随和,为人耿直,没什么心眼,至于柳云她爹欲言又止半晌,才说,柳云这性子,大抵是随了她母亲吧。
沈月章那时候还小,不懂她父亲的欲言又止,只想当然的觉得,她爹说的这“性子”,只是说柳云不随和,心眼多,一肚子弯弯绕绕。
这想法也确实没什么错,这固然也是一部分的柳云,何况她也不知道柳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觉得这话不过是一句没什么意思的废话,于是很快就把她父亲的话抛在了脑后。
是今日难得有机会能细细打量柳云这张张开了的脸,沈月章才忽然想起了那句,不过想起也只是一瞬,她再次没心没肺的抛诸脑后之后,伸出食指,戳了戳侧颊处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