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宣武年间起,朝廷便多次想要削弱杨率的总督之权,奈何强龙难压地头蛇,杨率居功自傲,不光阳奉阴违,还陷害了不少的忠臣良将!”
“阿桑父亲被他陷害谋反,那位也被害的家破人亡。”
“起初是朝廷忌惮南楚,这才对杨率一再忍让,但若是我们此次能与南楚建交”
她话没说完,但其中意思已然明了,不知不觉之间,侯府侧门近在眼前,裴尚榆站定,微微攥紧了沈月章的指尖。
“她先时助我安稳做上女官,若是此事能成,于阿桑也是大仇得报。是故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需为她说一句,她心有郁结,家仇难报,胸中块垒非是浊酒能消,你们自小相伴,你在她心中更是非比寻常,若是”
裴尚榆一字一句说着,说到最后却是语气一顿,眸色幽幽,满是沈月章看不懂的深意。
沈月章被那双眼睛看着,心跳无端快了几分,不由得追问,“若是什么?”
裴尚榆却不说话了——她余光扫到了阿桑。
于是原本到了舌尖的“及时抽身”又生生咽了回去,她垂下眼睫,好似叹了口气。
这样的事,总是说别人容易,自己做艰难,推己及人,她也再难开口。
默然良久,再抬眼时,裴尚榆笑容温婉清浅,隐约有些涩然。
“若是届时南楚使臣前来,你可要帮我一同应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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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章不是没听出裴尚榆最后那句显然只是找补,但她并不觉得生气。
裴姐姐自然有她的考量,她不需要多问。
然而这愈发衬得柳云对自己的隐瞒“不知好歹”——她可不是谁的事都想管、谁的气都会生的!
沈月章是个热心肠,极擅长帮别人反思,于是在这般比较帮忙之后,她对柳云的隐瞒只更生气了。
生气的结果便是接下来两日都没进宫,然后等她气消了,想进宫的时候,又没了托词——户部欠债的那些,前些日子能还的都还了,剩下的几家不是家里实在困难,便是压根没准备还!
属实困难的暂且不说,那些没准备还的,才是真的欠债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