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说wǒ • cāo闲心,你说是不是癞蛤蟆打伞,怪事一桩?”
她指着内室方向叫骂,“她口味倒是淡啊,吃什么都说咸,口味这么清淡,她吃什么饭啊?喝西北风好了!”
话音落,回应她的,是呜咽的雪夜中,一阵瓷器摔碎的声响。
沈月章短暂的愣怔了片刻,随后像是应下了战书一般在殿内环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隔断旁摆着的一人高大花瓶走去。
不就是摔杯子吗?她要摔就摔更大、更响的!
“大人大人大人!”看出沈月章意图的小宫女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一把拦住要推到瓶子的沈月章。
“贵啊!前朝留下来的,两百多年前的物件儿,有价无市,这个真的贵啊!”
两百多年?!
沈月章瞬间清醒,连着堪堪落上去的手指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缩回来,屏住呼吸忙退了三大步。
好家伙,快和她太爷爷同岁了!
不能推太爷爷的沈月章目光一转,退而求其次的看向条几上的半人高的半透明琉璃石榴尊。
小宫女立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个也不行啊,那是南楚敬献陛下万寿的贺礼,整个大梁仅此一件的!”
“”
退而求其次次的沈月章又看向隔断的八宝格。
“匈奴的金鹮盏,老侯爷三十年的俸禄。”
“玛瑙琉璃罐,三十六年。”
“定窑春瓶,二十七年。”
“”
“”沈月章,“不是,我是来吵架摔东西泄愤的,不是来听你炫富的,你能明白吗?”
虽然说有些东西,沈家也不是没有,但这话从这小宫女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在说,“这瓶子砸了,你爹就要跟坐牢似的,在朝廷累死累活三十多年。”
这哪儿是单纯的炫富啊?子债父偿,这是悬在沈月章头顶的良知和宣判!
“这样!”沈月章想了想,“你去库房,给我找点便宜的、摔出来动静还大的东西来!”
于是一刻钟后,沈月章看着小宫女偷偷摸摸给她找来的一挂鞭炮,陷入了沉思。
后半夜,鹅毛般的大雪扑簌簌从天而降。
风一停,这寒冬也少了几分的凌冽,淡红的天幕和紧凑的雪花罩出了一副瑞雪丰年的喜景。
瑞雪劝告完了太后,便躬身退出了内室。
人刚到外间,边听院子里有一道略显沉闷的“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