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静淡淡笑一声,摇头:“这一趟,我必须去。”
朝中有贪官,自然也有一心为民的清官,只是数量稀少。并且白思静手中的所有资源,虽然已经超过太子,但都只在暗处。明面上,那些清官宁愿为其余几位王爷所用,也不愿投入她的麾下,只因她是女子。
他们不是不知道白思静的野心,分明也知晓白思静能力如何,将大权移交到她手上,比那些个废物王爷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白思静却听他们暗地里说起过,说由她来执政成何体统,他们绝不可能容忍。
白思静想要夺权,阻碍重重,只能她自己去抢。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禁卫军首领还想说什么,白思静摆摆手,直接定了:“放心,我身负八重内力,又有镇南王手下的慕容将军护在我身侧,不会有事。”
皇宫中唯一能对她造成威胁的,就是那位十重内力的宗师。而那位宗师不被白思静所用,也并不完全归顺于太子,他的目的,只是守护白家皇族的性命。
只要白思静不对太子出手,那位宗师便不会对白思静出手。
白思静话音落下,禁卫军首领这才注意到她身侧那位身材消瘦,却满是肃杀之意的女子。镇南王派来的这位慕容将军,更像是shā • rén不眨眼的死士。
禁卫军首领眉头紧紧蹙起。
镇南王派来这么一位九重内力的高手护在白思静身边,一来,是他的确与白思静情谊深厚,在夺权一事上,至少他是站在白思静这一侧的。可二来……若是白思静在这一战中落败,中原要面对的,可就是镇南王这一头雄狮。如今朝廷内忧外患,无论怎样都不可松懈。
“想什么呢?”白思静眉头反而舒展开,轻轻地笑了,“放心,这一战,我们只会成功。”
“阿芒,”白思静牵紧了白芒的手,认真看着她,“不知阿芒愿不愿意随我进皇宫一趟?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也是时候与你皇兄、皇叔相认了。”
“自是愿意的。”白芒点头。
白思静望向不远处皇城的方向,目光感慨:“父皇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可这些年……他对你爹的感情,对你爹的思念,至少是真的。”
白芒读懂了白思静目光中的意义,轻声道:“我明白。爹爹若是还在世,应该也很想念他。”
当初,若不是白天行对亲弟弟感情深厚,也不会那么果决地离开京都,放弃太子的位置。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从来不假,只可惜,白俞明并不具备治国的才能。
白芷砚站在白思静身后,可怜巴巴地眨眨眼,害怕打扰到她们。不等白芷砚说话,白思静便揉过她脑袋,轻声道:“芷砚也一起进宫。”
白芷砚眉眼倏地弯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天色一点点黯下去,天边染上一层绯色云霞。离开公主府,街上人群依旧嘈杂,直到走到皇宫附近,才终于安静下来。白芒抬头看面前一排火一般颜色的高大宫墙,肃穆辉煌,又莫名让人觉得上边覆着一层死气。
这里,便是白天行长大的地方。
白芒跟随白思静的脚步,走近宫墙之中,与繁华的京都相比,墙后又是另一番景象——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布局精妙,装潢处处透着豪奢。时不时就有宫女、侍卫安静走过,白芒敏锐察觉到,这些人虽然没出声,却都偷偷朝她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皇宫很大,弯弯绕绕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抵达太子设宴的宫殿。
白芒隔着一段距离,便听见里边传来一阵阵笙歌,酒香也已经从宫殿里飘出来。宫殿内外灯火通明,一眼望过去,从外边就能看见里边是和中骄奢景象,再看被美人环绕在中间的那中年男子,这场面,甚至显得有几分淫|靡。
男子皮肤苍白,看着不到四十岁,眼睛下却是一圈青黑色,看起来十分虚弱。仔细看去,他脸颊轮廓的确与白思静有几分相似。
白芒微微蹙眉,不由得轻声问:“那位便是……?”
白思静见怪不怪地笑一声,传音对白芒道:“没错,那便是我不成器的亲哥哥,当今太子,白思行。阿芒,按照宫里的规矩,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叫他一声皇兄。”
一行人走近了,都到了宫殿外,白思行才终于注意到她们,晃悠悠地从座位上起来,往白思静面前跑:“阿、阿妹,你、你可算是回来了!”
白思行喝得烂醉,身上还带着一股很重的酒味,整个人都是踉踉跄跄的。
“皇兄近来可好?”白思静不动声色后退一步,皮笑肉不笑。
“好好好,自然好得很!”白思行往心口上重重锤一下,打个酒嗝,笑嘻嘻地问,“倒是阿妹出门在外,过得可好?听说南疆那地方鸟不拉屎,都是群不受教化的蛮人,真是委屈我们阿妹在那儿呆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