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事的成功,云贞神清气爽,陆蔻卧病在床,她去瞧她。
她的神色还好,只是红豆的背叛,总归让她难过,云贞便翻书,读书给她听。
好一会儿,云贞见陆蔻趴在床上,闭着眼睛,眼泪盈睫,是睡着了,她给陆蔻擦擦眼泪,便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前几日大雨过后,天气很好,阳光明亮,虽则没什么温度,但看着这样的阳光,总叫人开心。
云贞瞧瞧左右,没人,便提着裙子,坐在廊下,一双脚悬在半空,轻轻摇晃。
那些个诗经论语,她读得有点腻了,便拿陆蔻桌上一本《淮阴侯列传》,虽说不能完全看懂,但能懂个五成,便也不错了。
她翻着翻着,见到其中一句话,又笑起来。
陆崇刚到乘月阁,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少女坐在宽大的木栏杆上,她一身茜色菱花缎夹袄,并一条鹅黄色绣百蝶裙子,脚上穿着广口绣花鞋,双脚踢动,带着裙摆迤逦摇动。
她低头读书,两鬓绑着鹅黄色丝绦,垂落到书上,在风的拂动下,一荡一摆的。
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她浓密卷翘的长睫一动,抿唇笑了起来。
就像落到人间的花仙,北风再冷酷的严寒,到她这儿,都得化成三月春暖。
陆崇背着手,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廊下,她还没发现他,兀自沉浸在书里。
他终于是蜷起手指,放在下颌,清清嗓子。
果不其然,她吓了一跳。
云贞忙抬起头,见是陆崇,她脸颊微红,从走廊跳了下来:“七爷。”
陆崇淡淡地“嗯”了声。
她手捏着书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
实则,她心里早炸开了花,一会儿是自己跑太快,撞到他怀里的画面,一会儿,又是昏暗的隔间,自己给他喂水他喉结上下滑动……
总归是,令人羞耻。
还好他不知道那日,在城郊茶馆的人是自己。
想到这点,云贞放下心。
却听陆崇问:“方才什么事,似乎很开心。”
他看到她笑了么?云贞咬咬嘴唇,放往日,她定是两三句话,就敷衍过去,今时又不相同。
她做了件大事,大好事。
云贞虽不会四处宣扬,内心里难免自得,刚好在看史记卷九十二的淮阴侯列传,有这么一句话,与自己对上。
她更是心情愉悦,恨不得能够与旁人立刻分享。
陆崇是问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