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忘了这回事呀!
她竟将陆崇的猫拘在水天阁里,还让陆崇找上门来,有一刹那,云贞真想钻进地洞里,再不要出来了。
她咬咬唇,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抖,小心地看着陆崇:“我把它抱出来?”
陆崇:“……”
不难想象,若他现在要走猫,她约摸会躲在角落偷偷抹泪。
他道:“不必了,知道它还在就好。”
果然,云贞松了口气。
少女还不能很好地掩藏情绪。
陆崇扬起眉头,又说:“身子好些了?”
她还以为他该走了,却听他突然这么问,就像被问及功课一般,又赶紧回答:“好很多了,谢谢七爷和蔻姐姐……”
她不敢深想,陆崇为何将她抱到乘月阁,明明,星天就在旁边呀。
或许在他看来,自己与那些四五岁大的小孩,没有区别。
说着说着,她声音渐渐低下去,因着陆崇似乎皱了皱眉。
她轻声:“七爷?”
却见他闭了闭眼,说:“侯府是有什么,让你感到不安?”
云贞吃惊地看着他,下意识说:“没、没有,侯府很好……”
陆崇:“小翠说,你从兰馨堂掉进宁光湖,如果只是失足,上岸就行了,”停了停,“但你泅了一路。”
在这么冷的水中坚持这般久,她不生病才是奇怪,而她非要这么做的缘由,陆崇想不出第二个。
那就是兰馨堂那边的岸上,有她害怕的东西,甚至,她极有可能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他不常在后宅,但人心是一致的,官场如此,后宅也如此。
听完陆崇的话,云贞转惊为吓,她立刻低头,手指拧紧外衣衣角,她有一种将自己裹得密实的冲动。
不必受冷风,不必听诳语。
她不聪明,每次遇到危险,受到伤害,只想躲起来,连报复的心都不敢有。
这样的她,哪里敢说出二房的事?何况比起梦里,她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好的,她知足的。
可是,为什么眼前还是发酸。
云贞侧着脸,避开陆崇的视线,嘴唇翕动:“我以后,真的会小心的。”
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她听得陆崇声音微哑:“你不可能防一辈子。”
云贞蓦地一愣。
是啊,可她连是谁推她的,她也不知道,之前五郎的事,他要是出面,还是寻常,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她感觉或许是生病,自己脑子不太够用,声音颤颤:“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