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避嫌,又或者应该说,他不以此事为政绩。
这是他要为长兄做的。
如今,云贞目光不再拘泥于二房那些事,自是看到更多的东西,便也知道,按侯爷那调性,只爱莳花弄草,不爱管事,很难教出陆崇这样的人。
陆崇今日之所以是他,是有老侯爷与长兄。
长兄比他大十几岁,早已如兄亦如父。
老侯爷听从天命而走,长兄却死于非命,这是陆崇的心结。
他也会伤心的。云贞想。虽然他看起来,和这两个字,好像没有关系。
但她还记得梦里,陆蔻去世后,陆崇无声的悲恸。
他也是人。
她垂下眼睛,慢慢走到叠云亭那,略微一顿,便抬起脚步,走进亭子中,小声道:“七爷。”
陆崇目光微微一敛。
亭下,雨山方要走上来添茶,忽的看看陆崇,又看看云贞,忙噤声,走到亭子外一旁。
云贞背对着他,不知道他这点小动作,陆崇却看到了。
只是,他一反常态,没说什么。
云贞有点紧张,她握握手心,将手中箱笼放在桌上,掰着卡扣,一边说:“上回七爷问到霏,一杯,我想,七爷许是想它了,所以……”
她有些语无伦次。
也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心底懊恼,终于,卡扣打开,猫大爷正蹲在里头,揣手手,怡然自得,霎时,云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摸摸霏霏,抱起来,放在桌上,挠它下巴,霏霏舒服地眯起眼睛。
想了想,这到底不是她的猫,她那点笑意也散了,低声说:“要不,七爷今天把它抱回去吧。”
陆崇微微倾身,眼神不知是定在霏霏上,还是哪处。
他问:“腻了?”
云贞忙抬头:“不会。”
这一眼,撞进陆崇双眸之中,却吓得云贞睫羽一压,又垂下脖颈。
露出一截修长而白皙的脖颈。
她不知道,自己每次这么一躲,越柔软质弱,越能叫人心念翻涌。
陆崇又看向了猫。
云贞逗弄着猫咪,她想找话,问:“七爷,它为何叫一杯?”
其实,第一次知道它叫一杯,云贞还觉得,这名字有些许生硬,一杯什么,一杯茶?一杯酒?
不管如何,都和猫儿联系不起来。
所以,这时候问出来,算是了却自己一桩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