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襄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那一年初为人父的喜悦至今记忆犹新,转眼之间他竟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镇南王沉沉一叹,摸了摸齐襄的头道:“你只需继续过好自己的生活,该是你的始终是你的,不是你的就让他随风去吧!从前的种种,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齐襄喃喃自语道:“一场梦吗?”
他感到迷茫又无助,过去十几年他的认知一直是错误的。他一直以为是因为父王对母妃太过无情才让母妃郁郁而终。如今来看,他卸下了一个包袱,却又背上了另一个包袱,那便是心中对魏瑶的亏欠。
他轻轻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道:“儿子……知晓了!今后也不会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妄念……”
镇南王心下一松,满面欣慰。随即他又想起昨晚的事情,敏锐的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来。
他换上一副正色的表情问齐襄:“昨晚…你想对他们做什么?你明知道瑶瑶不喜欢你,为何还将她掳到岭南?且还故意将沈霄也引来王府?”
齐襄没想到父王一眼便察觉出了他另有目的?眼神闪了闪,左顾言它道:“我只是,不想她嫁给他而已……”
“哦?既然不想她嫁给沈霄,为何还要将沈霄引来王府?让他们永远都不再见面岂不是更好?”
齐襄知道事情隐瞒不住,索性坦白,“父王,您可曾听过离忘这种蛊毒?”
镇南王一听见蛊这个字眼眉头就是一皱,“蛊?并未听过,那是何物?”
“此蛊可以抹去深爱之人的所有记忆,把那份却失的记忆转移到另一人身上来。”
镇南王听完脸色剧变,怒斥一声,“胡闹!你从哪里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齐襄面露愧色,“是……那位给我的。”
镇南王眉心紧皱,思索片刻之后对齐襄严肃的道,“立即终止与他们的合作,他竟然给你这样恶毒的东西?我始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话还没说完,忽听门外紧急呼报,“报,王爷,紧急军情,倭人叩边……”
镇南王眉心狠狠一跳,腾的站起身来:“什么?”
他快步打开房门,对着门外的亲卫道:“把情况说清楚!”
亲卫举着折子三步并作两步行至书房门前,将手中奏折高高举起,满脸惊惶道:“王爷,斥候来报,有倭军大举来犯,敌船已行至公海,约莫有十万水军。”
镇南王接过奏折一目十行阅完,面色变得无比凝重,他用力将那奏折狠狠往地上一摔,气急冷笑:“好啊!十八年前的账还没与他们算完,如今又敢来犯?”
他的脸上染上嗜血与狠戾之色,咬牙切齿道:“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来人,备马,传幕僚,速去军营议事。”
临出门时镇南王回头看着着齐襄道:“襄儿,你且好好修息一番,如今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什么时候来军营,你也是时候该上上战场了。”他说完便疾步走了。
留齐襄在书房内脸色巨变,其实方才吐出那一口瘀血他已经好多了。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擦干净嘴角的血之后,整理了一番仪容才追着镇南王的步伐走了出去。
父王说得对,敌军叩边,现在确实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没有了爱情,还有事业,他正愁没地方撒气,这帮岛国来的矮丑挫刚好撞在他的刀口上。
沈霄和魏瑶回到房间之后,魏瑶颓丧的仰躺在榻上,闷闷不乐的道:“镇南王看上去不像个坏人,你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出来?”
沈霄叹了口气,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才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从来不把坏字写在脸上,我不能让你冒任何的险。况且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镇南王有没有造反之心我们根本就没有证据,你这样直冲冲的问,岂不是强行揭开了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万一他一不做二不休当真反了,咱们又当如何?”
魏瑶烦躁的把脸埋在枕头中,声音闷闷的,“我能感觉到他不是坏人,也能感觉到他对阿娘的感情都是真的,就连对我也是真的在把我当做亲生女儿。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说出来你不要笑我,在我心目中父亲就是他那样的,我如今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我父亲了?蒋奶娘会不会记错了?当年对望果过敏的人其实就是他呢?”
沈霄认真思考了一番她的话,“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这事儿简单,明日咱们去定州时旁敲侧击问一问他不就知道了?”
魏瑶心情变得明朗起来,“对呀,言之有理。”
两人一夜没睡,此刻都已累极,不知不觉便依偎在榻上睡着了,待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