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有些旧,上头是他凭着对那副火珊瑚图的记忆,自己画出来的。年岁久了,他甚至不敢肯定这草图,和原本的画是否相?像。
而?原画,当年是先一?步送进了京城,如今如果还存在的话?,应当在皇宫中。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转着,碾压着冰冷的地面。
才走?出一?段的距离,马车突然停住,贺勘手一?收,那张草图捏进掌心。
随之,一?道声音穿进车厢:“贺兄,可否同车?”
是宁周侯府的小侯爷,祁肇。
不等贺勘回应,面前的车帘已是被人掀开?,一?名高瘦的男子弯腰进入车内。
“祁小侯爷。”贺勘面上不变,客气作礼,指着车中软座,“请坐。”
祁肇往正中坐着的贺勘看了眼,随后落在一?侧:“打搅贺兄了。”
“客气。”贺勘嘴边微微一?勾,别的并不多问,无非就?是把人送回去,多走?些路罢了。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内的两个男子几乎没?怎么说话?。
眼看已经进入主街,离着祁肇姑丈家府邸越来越近,一?直端坐的小侯爷终于抬了抬眸。
“她是算准时候跑的,”祁肇唇角勾出冷笑,一?双桃花眼着实阴沉,“知道我这些时日必须回京,没?有功夫留下来抓她。瞧,我以为她的傲骨早就?被拆没?了。”
他兀自说着,落在膝上的手攥紧。
贺勘不语,但是时至今日仍记得祁肇当初嚣张的话?语,说只?要把人锁住了,就?跑不掉。
可真实的是,应当没?有人愿意被那样锁住。
“贺兄是否知道她在哪儿?”祁肇问,声音中染着不易察觉的祈求。
“不知。”贺勘简单回了两个字。
“好。”祁肇笑了声,没?有再问。
接着,他迅速起身,一?把撩开?马车门帘,就?这样直接跳了下去。
外头的车夫吓得赶紧勒马停车,并看见那位贵公子摔落地上,滚了好几滚,然后很快爬起,走?向一?旁的黑暗中。
“公子,这……”车夫不知如何是好,回头想请教贺勘。
贺勘眸色清淡,道了声:“回府罢。”
他自来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再说那宁周侯府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家,何必沾惹。
等回去贺府的时候,已经是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