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见许静辰突然这般模样,茉容情急之下便也顾不得礼数了,忙自门外冲了进来,却终是不敢靠他太近,只得忍着想为他拍背的冲动,紧张地攥紧手心道:“殿下,奴婢还是再去请太医吧?”
“不必。”
勉勉强强说了两个字,许静辰忙抿唇吸气,闭目强行忍耐半晌,待那股子恶心感终于下去之后,方睁眼看向茉容,明显中气不足道:“去把药煎了吧。”
“可是殿下……”
看到许静辰不甚好看的脸色,茉容十分担心道:“殿下可是又……”
“本宫没事。”
许静辰略显疲倦地合上眼睑道:“时候不早了,你煎好药过来看着她,本宫有些累,也该去歇着了。”
听了这话,茉容赶忙道:“奴婢这就去煎药。清欢姑娘这会儿没什么动静,应当是安睡了。殿下还是先去无暇殿歇息吧?”
“嗯。”
鉴于实在是有些难受,且看那清欢也无甚大碍,许静辰便也不逞强,淡淡应了一声后,一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又停下道:
“对了,本宫方才去浴兰斋拿了点东西,出来时忘了关门,明日小惠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忘了。”
真是身子不爽也要记得皮一下,看来还是不够不爽。
于是茉容便放下了悬着的心,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声:“奴婢明白。”
许静辰这才放心地去歇息了。
茉容痴痴望了许静辰的背影好久,才堪堪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方解下药包上的绳索,拿了一副药出去了。
无暇殿暖阁之中,许静辰盘坐于软榻之上,合目以内力进行调息,脑海中却纷乱如沸,久久无法凝住心神。
自他五岁那年,静亭早夭之后,他便时常做那个奇怪可怖的梦。只是往日的梦中,只有一个小男孩的影子和声音,这次却无端多了个小女孩。
难道这梦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思绪愈演愈烈,许静辰忍不住又回想起十一年前——
那是磬和九年春,未满三岁的十二皇子许静瞳,因侍女春雪折了新开的梨花枝而郁结病倒,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