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父皇一向固执,自然是不好说服的。但是此事牵扯到傅蓁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年秦树之事,师父是知道全部真相的。确切说,是父皇亲口告诉师父的。师父于父皇而言,也算是个知己吧。”
“当年元皇后难产之时,父皇的确说过‘若是保不住元皇后的性命,便要秦树全家陪葬’这种话,但那只是一时的气话,父皇并没有真的那么做。”
“至于孟嫔所说的是太后假传圣旨的话,更是一派胡言。一梦散之事真相如何,嫦芙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你自然明白。”
“秦树之所以自杀,是因为他要以自己的性命,换得孟嫔母子的平安。”
“秦树在赴死之前写了一封血书,言明了孟嫔与他的过往,乞求陛下念在他忠君一场的份儿上,饶他的心上人孟嫔不死,也不要因为孟嫔的过错,而牵连三位无辜的皇子。”
“秦树说,元皇后真正的死因,乃是太后逼服的那瓶一梦散,孟嫔纵是有罪,也罪不至死。”
“但身为太医没能保护好元皇后,终是他的失职,若必须要有人替元皇后偿命,他愿意做那个偿命之人,他死不足惜,但求陛下网开一面,放过孟嫔和她无辜的儿子们。”
“父皇看完血书之后,纵是再厌恶孟嫔,也多少因为自己无意拆散了秦树与孟嫔而心存愧疚。”
“再加上秦树确实忠心耿耿,甚至当年因为元皇后难产而死,父皇冲动之下,欲摔死刚出生的静瞳为元皇后陪葬,都是秦树在千钧一发之际冒死拦下来的。”
“但当时,父皇还未从元皇后薨逝的悲痛之中走出来,完全提不起心思去重视秦树,以至于秦树真的自、焚谢罪了。”
“事后父皇内疚更甚,便下旨厚葬了秦树夫妇,甚至还亲自去灵前凭吊致挽。并派人四处寻找秦树年幼的儿女。”
“秦树的岳父林员外知道后,乞求父皇莫在寻找,他只希望外孙远离庙堂是非,远遁江湖做一逍遥浪客。父皇便成全了老人家的心愿,放弃了寻找。”
“当年真相就是如此,师父见过秦树本人,也亲眼看过秦树的血书,更是知道父皇一直对秦树心怀愧疚。”
“所以,如今傅蓁蓁既是秦树之女,父皇必然会尽可能地善待于她。师父便是想着寻个机会,先将傅蓁蓁的身世言明于父皇,将父皇的愧疚感引到极致。”
“而后再借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父皇莫要再在你与南宫娴之事上执迷不醒,能挽回时且挽回,莫再酿成更大的遗憾。”
听到这里,许静辰忽觉心口一窒,难受得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抚胸轻咳了两声。
许静轩少不得担忧道:“静辰,你没事吧?是不是累了?”
许静辰微微摇头,转头看向许静轩道:“那傅蓁蓁,知道当年真相了么?”
许静轩略显无奈地叹道:“哎,那丫头固执得很,死活就是不相信哪,只怕非得亲眼见着她父亲的血书,才肯信了。”
许静辰微蹙起眉心若有所思,片刻后又问道:“那后来呢?发生什么变故了?”
第168章变故
许静轩警觉地看看四周,而后方凑近许静辰,压低了声音道:“五日前,由兵部暗选的侍卫们入宫当职,分派给东宫的两名侍卫中,其中一位名唤林枫雨的,生得酷似当年的秦树啊!”
许静辰闻言,不禁诧异地睁大了双眼,亦低语道:“你的意思是,林枫雨很可能是秦树之子,是傅廉安插在东宫的耳目?”
许静轩点点头道:“没错,师父刚提起此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我便暗中查探了一下,却发现那林枫雨,竟然是谨王府的人,去年谨王被禁足的时候,我好像就见过他。”
许静辰几不可闻地冷哼一声道:“那这么说来,他们三人真的联手了,而那林枫雨,无疑是他们共同的耳目。”
“嗯。”
许静轩深以为然地点头,“所以,我们才偷偷将人又换了回来。如今还搞不清楚他们想做什么,万一那林枫雨认得傅蓁蓁,倘若给他发现了傅良娣是假的,难保不会出事。”
“待我们先观察他几日,若他真是秦树之子,说不定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成为我们的人。”
许静辰亦神色微惊,“冒充之事,本就异常凶险,你们也着实过于胆大了,且不说别的,万一父皇突然过来,可该如何解释呢?”
听了这话,许静轩不禁失笑,“呵呵,我们既然敢这么做,便是确保了父皇绝不会过来。自除夕到现在了,静瞳仍是伤势反复情况凶险,父皇怎么可能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