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许静辰鲜少见宛贵妃这般憔悴,上一次见还是十三年前,宛贵妃因静亭夭折而病倒的那会儿。
这一次,只怕多半是因为他而病。
想到这里,许静辰少不得又觉得自己真是不孝,竟叫宛贵妃忧心若此。
“哈,辰儿,来,快坐这儿。”
知子莫若母,宛贵妃显然看穿了许静辰的心思,一边拉着许静辰坐下,一边故作无谓地笑道,“母妃只是偶感风寒,如今也已经大好了,辰儿莫要多心啊。”
偶感风寒……怎么可能只是偶感风寒。
许静辰一个字都不信,但也不愿宛贵妃再为他忧虑,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勉强赔笑道:“那儿臣,为母妃诊诊脉吧。”
许静辰说着,作势就要搭上宛贵妃的手腕,不料宛贵妃慌忙抽回手去,不甚自在地说道:“啊不用了辰儿,赵太医才来瞧过,辰儿无需再多此一举,母妃真的没事了。”
许静辰脸色一白,还未及开口说什么,宛贵妃又黯然补充道:“再说,辰儿你是知道的,我练过邪功,脉象很不好诊的。你大病初愈,还是少费些心神吧。”
宛贵妃这话,心虚中又透着严肃与坚决,许静辰忧心更甚,奈何对于自己的母妃,他终是不好硬来,也不能硬来。
“是,儿臣鲁莽了。”
一番思量后,许静辰少不得先乖乖认错,心下却一刻不停地寻思着,宛贵妃究竟在隐瞒什么。
看来,除了偷偷去威胁一下赵太医,没有什么更妥当的法子了。
可赵太医若是也不说实话,那可怎么办呢?好像还是只有自己亲自诊脉,才能得到最靠谱的结论。
许静辰正自打着小算盘,眸光不经意间一瞥,好巧不巧就瞥到了宛贵妃的左腕。
许是过于心虚的缘故,宛贵妃方才在抽回左手的同时,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左腕,自然而然地将左边衣袖往后抹了一截。
许静辰定睛一看,确定宛贵妃的左腕上空空如也,没有戴任何东西。
元皇后的“秋”字镯,宛贵妃一直都戴在左腕上的,如今却也不见了。
许静辰再仔细看了看宛贵妃的右腕,确定也是什么都没戴。
再想想慕容婵腕间的“夏”字镯,许静辰终是暂且放下为宛贵妃诊脉之事,转而问道:“诶,母妃的玉镯怎么不见了?”
宛贵妃下意识往自己腕部一瞥,竟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颇为淡定地笑道:“不愧是我辰儿,这么快就发现了。”
许静辰脸色微变,茫然问道:“母妃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