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已过去将近一月,奉辰诀的味道竟还没有完全散掉,若不是李南风向她保证不会有问题,宛贵妃就是拼上一切,也会阻止磬和帝写下娴妃移居寒酥殿的圣旨。
当年她的执迷已经害苦了辰儿,如今,辰儿的孩子,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内室里烛火摇曳,透过珠帘纱帐,宛贵妃看到清欢呆呆地坐在床侧,垂目看着床上的什么东西,显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宛贵妃略显茫然,轻轻拨开帘帐,尽量小心地向清欢身前走去。
走了几步后,宛贵妃又顿住脚步,目光认认真真地看向床上清欢所看的东西。
是展开的忍冬扇,和许静辰题字的梅兰竹菊帕。
心下顿生几分怜惜,宛贵妃微微扯出一抹笑意,缓步行至清欢身侧,柔柔地唤道:“阿娴。”
清欢猝然回神,转头见宛贵妃已至,忙欲起身行礼,却被宛贵妃及时拦了回去。
“哎,快坐着,我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身子重,不必多礼了。再这样见外,我就真生气了。”
下意识地抚上圆圆隆起的腹部,清欢只得恭敬不如从命道:“夏姨,阿娴听话就是了。”
见清欢微微低眉,神色间透着遮掩不住的黯然,宛贵妃暗叹一口气,看了眼床上的折扇和帕子后,默默于清欢身前落座,一边将折扇合起,一边柔声问道:“心里不舒坦,对不对?”
清欢闻言,不甚自在地抬了抬眼,又心虚一般目光闪躲道:“没有,夏姨多虑了。”
宛贵妃桃目一挑,明显不信地笑了笑,随即不着痕迹地拿起梅兰竹菊帕,边叠边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娴,你不必如此。这世上本没有哪个女子,会真的甘愿与他人共享自己的心上人。这无关大不大度,情爱一事,本就是不由自主的。”
说话间,宛贵妃已将帕子叠好,同方才合起的折扇一起,塞到了枕头底下。
清欢低眉不语,手却不自觉揪住了裙摆。
宛贵妃看在眼里,爱怜地握住清欢的手,继续说道:“阿娴,婵儿有孕,你不开心是正常的,在夏姨面前,你不用这么忍着。更何况……”
话到此处,宛贵妃亦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地接着道:“我也是过来人了,你的心情,我又怎能体会不到呢……”
听了这话,清欢终于抬起头来,黯然的眸色中徒然多了几分不知所措:“夏姨……”
宛贵妃的弦外之音,她又怎会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