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一跑回来,那碰上的人就多了。
特别是留守村里的老人,只要看到明霞走过,就喊她问一句。
“大花她娘,怎么把金子他娘给打了?”
“大花她娘,老会计说等会儿要处理这事儿呢!”
“大花她娘,你真厉害,金子他娘整个脸都肿了!”
明面上这些也就算了,明霞扯个嘴角,也不用一个一个回应。
但她走到过一家门口时,一个满头银发,嘴里缺了好几颗牙的老太太,神秘兮兮地拉住她,满怀期待地问道:“大花她娘,我孙子前阵子老是不好,能不能帮我请个神,帮他压一压邪?”
“……”
这都什么呀,莫名其妙。
明霞脸疼地摆脱这位执着老太太之后,感到村大队,就看到明发云端坐在村口的木桌旁,正提着毛笔,往本子上记着东西。
“二伯,我来交工了。”明霞把村大队分配的竹篓子放在桌旁,也没提上午的事情。
明发云抬起眼皮子,看了眼明霞一点心虚也没有的模样,抽了抽嘴角,说道:“可算回来了,工分记上了,还有,上午那事,怎么回事?”
“二伯,这游全武家打我家大花的主意呢!”明霞跟明发云接触这么久,也知道这老阿伯的性格,直截了当地跟他分析道,“我是吃过童养媳的苦,不可能让大花她们姐妹去给别人家当童养媳,之前我在白山镇派出所,大姐就跟我说过,解放后,童养媳这事就是犯法的。”
明发云听了,摇摇头说道:“下手重了点。”
明霞笑着说道:“那时候气上头,手里一时没个轻重,下次我注意着点。”
这个问题,明霞没说实话。
她故意下狠手打人,让打主意的人吃个教训,以警告其他人,不要把她一家子当软柿子捏。
越是重男轻女的地方,男女比例越容易失调,说不得过几年,不仅是大花,连着其他几个丫头也有人打主意。
所以,她就得凶名远播,让人一想到她,就要心里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她这护崽子的母老虎。
明发云不知有没有看出明霞的意图,还是摇着头,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突兀转了一个话题,问道:“咳咳,大花她娘,你上次拿来的浆浆津果干,还有吗?老婆子说想找你换点,你看看家里需要什么?”
话题一时跳跃太快,明霞差点没转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