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夏眉头拧在一起,看着赵邺,“父亲那个时候一定是最着急的。”
赵邺点头,“其实之前京城最开始出现发热病人的时候,你父亲也是有上过奏疏的,不过那个时候谁都没当回事。后来病情严重,你父亲临危受命亲自去了疫情最严重的地方,亲自审问病情,其实当时是很危险的,稍不注意,可能他就会被感染。后来,他回来时就上呈了调查结果,是疫症,而且是可以强传染的。这一下,整个朝廷就慌了,当时在位的庆德帝立刻就着急了大臣商量对策。最后决定由周演主理,我和另外几个大臣一起负责此次疫症的各种调度控制,你父亲则携领整个太医院协同寻找治病的方法。”
“然后呢?”颜夏道。
赵邺继续道,“后来,太医院协同京城内的大夫一起研究了许多天才慢慢开了一些药方出来,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发热呕吐是控制住了,但病的人却依旧在陆续死亡。这就说明开出来的药方是治标不治本的。当时,宫里的病情也跟着严重起来,庆德帝当时就发了大脾气,责令必须在七天内找到解药。”
说到这里赵邺脸上现出一丝绝望的神色,“当时,京城内人人自危,做生意的也不做了,上学的也不敢上了,大家都各自紧闭在家里,根本不敢出门。宫里也是,各个宫门之间也都严禁走动,除了送饭做饭的,其他人都不允许出门。现在想起来都还是很后怕,终于,后来,你父亲说是找到了治病的药方,药方呈上去之后,皇上便立刻让人按着药方大量制作汤药,可这汤药一喝下去,当时就立刻死了许多人。这个时候,周演便介入了调查,他找了当时在京城还算有名的大夫,去看了那药方,说是那药方烈性,是有毒的,药方不行。”
“那赵大人可曾看到过药方?”颜夏急切地问到。
赵邺摇头,“没有,那个时候,庆德帝最信任的是周家,我那个时候官阶不够,根本够不到这些核心的东西,再后来的时候,周演便让那些大夫又开始研制这药方,听说他们在你父亲原来的药方上做了改动,没想到这次的药方一试,那些身患疫症的人居然就渐渐好起来了。”
“再后来,疫症控制了下来,京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你父亲因为药方的问题随之也被下了大牢,并且没多久,就被流放了黔南。”
赵祁修看了一眼颜夏,将一杯水递给她,“你是觉得药方被人换了是吗?”
颜夏点头,“我当时虽然年纪小,但是父亲从小就告诉我,救人治病,没有实在的把握,入口的药都要自己先尝。父亲一定不会轻易就写了药方的。”
赵邺走过来,“当初也没想到这中间会有别的牵扯,如今你这么一说,倒是很可疑。从头到尾,说那药方有问题,似乎都是来自于周家的声音,就连最后的鉴证也是他请来的大夫确定的。”
颜夏站起身来,“父亲临被流放之前特意嘱咐母亲带着我和妹妹一起回老家好好生活,并没有交代太多,后来母亲和妹妹惨死家中,我这些年通过多方调查才陆陆续续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其中确实也是周家最为可疑。”
说到这里,她看向赵祁修,“师哥说过的,父亲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才会被人陷害的。”
赵祁修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当时的疫症可能另有蹊跷?”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一年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就是那次疫症,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这疫症有什么蹊跷?”
颜夏看向赵邺,“赵大人,那次疫症你还记得其中的细节吗?”
赵邺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那次的疫症说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异常,这一个国家,碰上疫症也不是就这一次,追溯往前也有好几次的疫症。所以,如今再细想,也没觉得是哪里有奇怪的地方。而且当时我就是负责调配各种物资所需,前头的事情了解得其实并不算多。”
颜夏脸上现出失落的神情。
贺兰婉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好孩子,如果你父亲有冤屈,我相信一定会被查出来,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线索自然不可能如当年那么多,费心费时也是自然,所以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赵祁修也跟着道,“对,如今重要的是先调养好自己的身子,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天,你放心,我和父亲昨日就商量过了,我们都相信你说的。虽然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至少说明周演可能是有问题的。”
颜夏感激地看了三人一眼,“嗯,今日多谢赵大人了,至少也让我更加了解了当年事情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