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铭看了眼沈温道:“那这人是?”
“尚厂公,你说的哪里话,就允许你们几个一同去找淑澹姑娘,却不允许周祎带着其他人找淑澹姑娘了?”
尚铭被汪直这伶牙俐齿说得哑口无言。他暂且找不到反驳的话来,只好先放过他们,心里憋屈地离开。
尚铭一行人刚走,汪直便转头,鄙夷地上下打量沈温道:“哪来的蠢货?”
沈温非但没有因这一句而气恼,反而上前向汪直弯腰行礼感谢他的相救。汪直只是挑了下眉眼,然后快步走到淑澹面前:“他就是你那悔婚的前未婚夫啊?”
淑澹点头。
“啧,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么,傻里傻气的。咱们周祎除了是个宦官外,其它方面我看是赢过这厮。所以还是咱们周祎好。”
周祎神情瞬间凝重,他不知汪直这话是在借嘲笑沈温来夸他还是嘲讽他。他就是恨自己是个宦官,身不由己。他给不了淑澹自由身,自己何尝不也是。
他不耐烦地把汪直拉到一旁问道:“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半晌了。你是没看到我给你留下的记号吗?”
“哦,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派人跟着尚铭便是。我呢就是躲在一旁观望,就当看场好戏。你们这不是没事吗?要我说这东厂确实都是一些无能之辈,要想整人还需他亲自出马,而且这法子不行啊。好了,咱们还是速回教坊司吧,我有要事相告。”
周祎顿了顿:“正好我也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在回教坊司前,淑澹上前对沈温致谢道:“还是得感谢你想过要把我带走,可咱们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相见了。好好找个心悦之的姑娘,成家立业吧。莫要念起我了。”
沈温瞥了眼周祎,不舍得对淑澹请求:“是我弃你在先,既然这是你所期望的,那么我会如你所愿。可我能否再拥抱你最后一次?”
“有好戏看喽。”汪直在一旁说道。周祎直接一手推开汪直的脸:“沈温,你别得寸进尺。”
淑澹平静地看向沈温道:“男女有别,还是算了吧。”周祎一听松了口气,道:“咳,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吧。”说着上前牵起淑澹的手对沈温更是对自己和淑澹承诺:“放心好了,我虽无权无势,更谈不上是个男子汉。但只要我在,定会保她一世平安。”
这话听得淑澹颇为感动,沈温也相信周祎能做到,于是决定放手。只有汪直听得头皮发麻,什么时候周祎会说出如此令人作呕的话来,果然情爱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在汪直吩咐阿七和小谭回西厂后,自己则跟着周祎和淑澹步行回教坊司。周祎与淑澹两人好似分开了有好几个月,眼睛巴不得一直盯着对方看。不止如此周祎的手就没松过,搞得汪直很不是滋味,仿佛自己被他们俩给忽略了。他想凑上前插话,但人家根本不搭理,说是什么事回到教坊司再说,难得出来一趟得好好体验体验。
——
这一路为实把汪直给憋坏了,他一到了淑澹的房里,点上几处烛火坐下时便抱怨:“这下我能说话了吧?”
淑澹噗嗤一声:“我们啥时候不让你说话了?”
周祎边忙着收拾凌乱的房间边说道:“是啊,你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还有事要说呢。好了,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别死皮赖脸的待在这。”
汪直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慢悠悠地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然后摆放在桌上。汪直渴望得到夸赞的眼神对淑澹问道:“看这是什么?”
淑澹一看到纸上所写激动得双手不停颤抖。她把那张纸拿了起来,举过头细细端详,指尖划过每一个字,不可置信地问汪直:“我真的能离开吗?真的吗?”淑澹连连发问。
汪直一一点头:“真的。”周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住了,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问汪直:“此话当真?”
汪直有点不耐烦道:“这白纸黑字的我能骗你们。我想过了把姐姐放这对我而言并无多大益处,相反还搞得我两头忙。”汪直看了眼周祎继续道:“这周祎正经事也不干了,还整日往这跑。更何况姐姐一日在教坊司,尚铭他们一伙人便一日不罢休。为了我的好姐姐还有周祎,还是决意还给姐姐自由。不过,不在教坊司也不是乐籍身份了,但罪臣之女是永远也洗刷不掉的。”
“这点我很清楚。那我的娘亲和俩妹妹呢?”虽然知道这要求有些过分,但淑澹依旧带着期盼问了问。
汪直低下头,片刻过后才说道:“她们我会尽可能帮你的。毕竟在边关,要归来还是得从长计议。”
此时周祎已站在汪直身边,语气严肃问道:“什么时候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