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澹耸耸肩,“那我能怎么办,而且我觉得我们情同姐妹,这不是挺好的吗?”淑澹越说头越低,她显然知道这次雯儿确实是胡来了,不过这次她想与雯儿一块胡来。
“好,即便是张大人同意娶她,可……我是我,张大人是张大人,你要一个京官和一个阉宦一同拜堂成亲,你听听这像话吗?”
淑澹笑出声道:“确实听起来不想话。”
“还笑。”对于此等荒唐的想法,周祎可是非常严肃地看待。
“原本宦官与朝中大臣就不能随意往来,好在张大人只是在礼部任一无足轻重的小官,所以并没人在意,但是这也太荒谬了,别说是张大人了,就连我也不会应的。还是劝雯儿打消这个念头。”
“还有两件事要说。”
周祎又坐回床上,“说吧。”
“雯儿还告诉我说你患有隐疾,但不敢说出口,怕我们大家难过。”周祎被气得按压太阳穴,以舒缓他的头疼。“这雯儿也真是的,竟胡说,一个汪直给我添堵还不够又多了个胡言的雯儿。”
“不许你这样说她,她也只是怕你欺骗了我。”
周祎仰天叹气,道:“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说她,可真的是她误会了嘛。她是如何说的?”
“她说你单独去找了马太医,还……还提到了‘死’字。”
“还有呢?”
“她还说你是不是因为有隐疾,所以你的眼神不太好,老是容易被东西绊倒或是撞到柱子。然后……”淑澹停顿,盯着周祎,“说你一直不肯答应娶我其实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的病,让我好好考虑清楚是否愿意一生照顾你这个病者。”
周祎愣愣地张开嘴,整理好思绪后,破口骂道:“她才眼神不好呢,她不只眼神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我都同她说了是她听错了,误会了,还不信,竟跑来告诉你!她倒是什么也不瞒你。”经过一番痛骂后,周祎心里舒坦了,转而对淑澹轻声问道:“你不会信了她的鬼话了吧?”
淑澹摆手,道:“所以我这不是问你吗,那你……”
“没有!没有!”
“我话还没说完呢。那你与马太医都说了些什么?”
周祎一脸心虚地看着淑澹,眼神躲闪。“你不是让我信任你吗?怎么这点小事都不和我说,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吗?”
周祎挠挠头,心想淑澹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不好在隐瞒,于是毫无隐瞒地把他这几日的困惑全盘托出。淑澹听得脸阵阵发烫,支吾道:“你现在竟毫无害臊地直接谈论起此等事。”
“不是你要我说的吗?这下相信我了吧,可别再听雯儿的胡话了。”
淑澹小声嘀咕:“哦。原来教坊司里的姐妹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没……没什么,反正与我们无关。”淑澹继续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没了那本马太医写的书,到时你可怎么办啊?”
“还说我呢,我看你比我还猴急。”
“我哪有?”
“没有吗?不知道是谁一直要我继续,好在我这人够有定力,岂能被你的三言两语给哄骗了去。”
淑澹边敲打周祎的手臂边喊着他的名。
奇怪的是,她明明该感到开心的,可心里却不免空落落,好像少了些什么,打着打着她便慢慢停下手,一手还在空中。
“想什么呢你?”见淑澹双眼里泪水打转,周祎立马抱着淑澹,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这一动作换作平时倒没什么,可这次淑澹想起周祎对她们说的话,‘相互拥抱,拍拍彼此的后背’她不是嫌弃周祎只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是家人对她的关怀而不是唾弃。
“刚才没哭够,再哭就是了,别憋着。”淑澹下巴抵在周祎的肩上,紧紧地靠着周祎,哭着说道:“我告诉我自己无论她们说什么我都能接受,这么多年了我也该习惯了,可是我还是不习惯,也接受不了。周祎,我的心真的好疼好疼。我该怎么办?我明明已经在想办法了,她们也回来了,可为何还要如此说我?是不是我真的太急了,没给她们考虑的时间?”
“她们有她们的顾虑,你也有自己的顾虑。都没错,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前去拜访她们,尝试说服她们。一次不行再去,但是先顾好自己,好吗?”
“明日?周祎,我……我觉得我有点没脸面见她们。”周祎轻推开淑澹,按住她的肩头,说道:“淑澹,你看着我。”淑澹照做。
“你为何会觉得没有脸见她们?你要知道你很好,所以不能有这样的想法,知道吗?”
“可……可我毕竟在教坊司待过,还……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