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相从来就没管过她,姨母,你留下她有什么用呢?”
周誉一眼看破定国夫人的心思,直白地开口。
“总有用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不信孟庸昶一点都不顾念她。”
定国夫人今日铁了心要同孟琼死磕,见周誉没有松口的意思,心里已经灰了一片。
“誉哥儿,你还记得你母亲很多年前在燕都染了恶疾,是我千里迢迢向我那还在世的公爹求了药前去救我那苦命的姐姐么?你那时当真你母亲的面曾说过,姨母就是母亲,将来我这位姨母若有所求,无论是什么事,你必然会答应一件,你还记得么?”
定国夫人嗓音里带着隐忍的泣音。
周誉骨节分明的手藏在道袍宽大的袖口里,听了这话,眼神阴沉了片刻。当初答应定国夫人的话是当着他母亲的面亲口说的。
他活到如今,在这个世上已无亲人。如若反悔,跟欺骗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区别。
定国夫人见他静默,心底已然有数,“把她关起来,半个月,等你舅舅蜀地那边的仗打完,我就放她走。左右你也是要去蜀地的,你舅舅刚好想要谈一谈你同簟秋的婚事,誉哥儿,你同我们一同走,也算是在她的身边了,半个月,我会放了她的。”
困住的鸟儿哪里还有飞的出去的道理。
孟琼明白听着定国夫人的话,知道今夜自己就不该来。不止不该,她就该在今夜之前就同玉簟秋要了血灵芝离开。
眼下周遭侍卫不多,也就只有四五个。
她若想走,完全可以打得过。
可在动手之前,孟琼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周誉,她若留下来,就是奔着死去的。
周誉长身玉立,似是也在做决定。他目光不曾移向她,只是在思索。过了半响,才终于淡道:“不过是个死士,姨母要,命人捉了她便是。”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
不多时之前孟琼还觉得他到底还是维护自己的。可如今听了这话,她的一颗心在瞬间就沉了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孟琼很想问问他,你是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么?
可又觉得这样的话本就无须开口。
孟琼腰间插了一把匕首,留下是不可能的,她吸了口气,愣怔了片刻后果断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你本性终于暴露了!你如今是要对我们拔刀了?”
定国夫人冷哼一声,颤颤巍巍从榻上起身,指着孟琼。
孟琼正愁不知道该把刀子对准谁好,见定国夫人一副又要朝她扑过来的样子,她干脆伸手将人拽了过来,冰冷的刀剑指着定国夫人的脖子,没真划出血,但瞧着也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