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殷殷地问他,言语之间是对宋月溪的眷恋。
周誉此番回来是换衣服的,他走到衣架旁,正欲更衣,听她此言,忍不住嗤她,“我找宋月溪来是陪你的,不是代替我的。”
他说着,拿起衣架上较为轻薄的道袍就欲换上。他身姿颀长,肌肤如玉泽一般,胸口的伤处虽稍显狰狞,但并不影响他是个美男子这件事。
孟琼眼睛这几日要比从前好一些了,虽仍旧瞧不清东西,但却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她要真的看得清清楚楚倒也不觉得羞了。可就是瞧见个大概轮廓,这让她耳根不由得开始发红。
“你换衣服能不能出去换?”
她避开他的年轻美好的躯体,有些不自在道。
周誉暼她一眼,“你不是什么都瞧不见么?”
“是瞧不真切。”
孟琼难得咬文嚼字纠正周誉的用词。
周誉唇边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来,“这是我的营帐,你赶我出去,你觉得合适么?再者说,我就这样赤条条出去,不是白白害了你的名声?”
名声?
他们孤男寡女每日共处一室,就不害她的名声了?
孟琼觉得周誉这些日子格外的有病,有大病。她不是很想理会他,于是只是低下头百无聊赖地坐着。
不拿剑的日子过得是安稳,可这份安稳跟从前的安稳到底是不一样的。
“孟小缘。”
周誉突然唤了一声她的小字。
孟琼“嗯”了一声,“又叫我做什么?”
“你活着回来以后,还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好话。”周誉笑了笑,话语里的心酸苦涩只有他这个自作自受的人自己知道。
他这话问的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难言的伤怀。
若搁从前,孟琼定然会说许多的话去抚慰他。但如今,她并不想。
像他那样难听的狠话她说不出口,但好听的话她也没法子讲。
“我不想对你说虚情假意的话,周誉。”
她仰面,低声道。
这话说得很是真诚,纵然中间隔了那么多的生死爱恨,骗他,她依旧做不到。
虚情假意的话……
这六个字看似随意,但实则更加伤人。若非他这些年心性足够坚韧,周誉真觉得自己能当场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