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如此,周誉亦是如此。
宋月溪见她想开,也不担忧她了。“那我去采笋子了,这药药效没那么重,你今儿记得多给他灌一点,死不了人的。”
说着,麻溜地出了营帐。
孟琼一个人待在营帐内没有事做,眼睛也还看不清,只好侧身上榻闭着眼睛休憩了一会儿。
这两年,她梦到福惠皇后基本上都是那一场大水,可今晚却仿佛回到了十三四岁,她和周誉还很少年很少年的时候,在梦里,福惠皇后摸着她的手给她摸骨。
大燕道士那么多,真正能算出人命数的少之又少。
福惠皇后平日里很是端庄贤良,但其实在做皇后之前是个再活泼不过的姑娘。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会摸骨,更不会算命。但总是会笑着哄他们这些孩子过来,假装自己会这些,然后说些她想说的话当谶语。
周誉不信神佛,打小就不信。福惠皇后这一套哄不了他,就只能去哄孟琼。
在梦里,福惠皇后说了什么,孟琼全然听不清。只依稀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她的笑容,那样的慈爱那样的温柔。
那样带着笑意的脸颊,让孟琼在一瞬间仿佛觉得整颗心都安宁了下来。
孟琼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睡到正沉的时候,只感觉背后有臂膀将自己轻轻揽进了怀里,是熟悉的杜蘅香气,让人莫名的安心。
孟琼迷迷糊糊睁开眼,虽瞧不见人,但除了淡淡的杜蘅香气以外,她还闻见了这人身上轻微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