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主仆二人的谈话隐隐约约落入了李景知耳中,听到此处时他再也按捺不住,竟是直接轻摇折扇笑出了声。
志远侯膝下共育有二女二子,长子窦凌彦五年前战死在了疆场上,自此之后,将位便由其弟弟窦凌云继承。
窦凌云此人生性顽劣,桀骜不驯,除了长姐嘉乐郡主的话,其余之人谁都不听,在兄长死后性子越发偏激,是匹难以驯服的野马,故而明德帝让他去北疆驻守四年,听说最近才被召回京城。
若是窦凌云回来以后叫他知道被自己妹妹当了冤大头,还不得气死。
李景知拉着叶清漪退到了一旁,看戏一般任由窦雯玉指使着人在千金阁内来来回回的跑。
时不时还能听见窦雯玉教训两声:“喂!那个怎么不包上!本小姐不是说了吗?!但凡是李景知买的,都给我拿一份!”
窦雯玉此举堪比幼童,好笑归好笑,但有一点让叶清漪忍不住在意。
她为何要与李景知这般针锋相对呢?
亦或者是,为何要这般看不上她叶清漪?
明明从前没有半点交集
叶清漪正思索间,便见自远处人群当中走出来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裙,肩披斗篷的女子,她半挽起的发髻只简简单单用了一支银钗固定,狭长的凤眸清冷不含半点情绪,举手投足间是她半拢起的袖角与端庄稳重的脚步。
不施粉黛,未有绫罗绸缎加身,却依旧卓然超群,似不染纤尘的雪莲,盛开在凌冬,盛放在崖间一角。
她在几人的注视下,一路走到了窦雯玉身前站定,隔在了三人之间。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窦雯玉的长姐,明德帝亲封的嘉乐郡主——窦琅玉。
几乎在这一瞬间,叶清漪脑中闪过一个猜测。
她与窦雯玉唯一的交集,便是嘉乐郡主窦琅玉,莫非窦雯玉对她莫名的敌意来自于这位郡主?
来不及多想,窦琅玉已经施施然上前,朝着李景知与叶清漪二人从容行上一礼:“家中小妹不懂事,让小国舅与叶侧少夫人见笑了,还望侧少夫人能看在曾与嘉乐共争过魁首的面子上,原谅家妹这次的失礼。”
窦琅玉很聪明,知道此事关键突破口还是在叶清漪身上,倘若窦雯玉再这么闹下去,触了李景知的逆鳞,届时可就不是能用一言两语便化解得了的。
但窦雯玉并不服气,站在身后朝叶清漪嚷道:“姐姐!你干嘛跟她这么客气!她左右不过是一个妾罢了!”
叶清漪刚要出口原谅的话停顿在了嘴边。
与此同时跟着变化的还有李景知周遭的气压。
他原本闲散环抱在胸前的双臂被无声的放下,几乎是下意识挡在了叶清漪身前,桃花眼逐渐变得凌厉锋锐,毫不掩饰眼中对窦雯玉的厌恶与怒意。
纵使叶清漪为妾,也是定国公府的人。
官大一级还压死人,更何况国公地位本就大过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