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凌云见状当场冷笑出声,惹得众人纷纷侧目看他。
他像是一只难以驯服的雄狮,此时站起身来,给人一种即将要对猎物露出獠牙的错觉。
“若不是我当时擅自动用兵权,李景知、李敬轩以及叶清漪恐怕都要死在那土匪窝了!还有那群无辜的女子,陛下,你难道要为了所谓的权力,为了这所谓的规矩,要搭上这些人的性命吗?!”
说着他不顾众人的目光,当即俯身从地上把李景知拽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窦凌云举止粗鲁的褪下了李景知身上的衣袍,露出他身上条条状状的疤痕,有些甚至刚刚痊愈,上面还残留着擦不掉的血痕,触目惊心的画面很难想象出这位身躯究竟经历了什么。
“陛下,李景知以身试险,只是为了剿匪,而今你却要给他扣上一个插手朝政的罪名,当真是大邺的好帝王!”
窦琅玉闻言两眼险些一黑,她带着哭腔怒吼:“窦凌云!你给我住嘴!!”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明德帝已经门外候着的守卫传唤了进来。
他心里自然也知道窦凌云杀不得,但今日窦凌云行为举止简直太过肆意妄为,若不严惩,他今后何以立足?!
“把窦凌云和李景知拉下去,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李景知伤还没好利索,倘若再挨五十个板子,哪能受得了。
定国公在座位上已经坐不住,他正要起身为李景知开口求情,却听窦凌云在殿中央掷地有声道:“李景知那五十个板子,本将军替他挨四十!”
此话一出,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窦凌云虽是习武之人,皮糙肉厚,但真要挨上九十大板怕是身子骨也受不住。
但明德帝却先一步冷笑止住了所有想要开口求情的人:“好啊!窦爱卿所求,朕允了!”
一场好好的宴会最终不欢而散。
殿外是窦凌云杖刑的声音,却只闻棍子打在身上的闷响,完全听不见少年人发出的半点动静。
夜晚微风阵阵,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众人散去,宫中沉寂无声。
李景知十杖打完已经隐约能看出血迹,他扶着后腰,艰难地往外走,小雨淋在身上,冷热交替间竟然止住了不少痛觉。
窦凌云这九十杖打完恐怕要人抬着回去了,故而窦家已经派了人在外等候。
李景知刚走出行刑的地方,便见窦琅玉正撑着伞等候在原地,见到他出来后,窦琅玉忙迎上前去,将手中的伞撑在了李景知头顶。
“今日多谢你肯为凌云说话,还害的你平白无故受了刑,你还能走回去吗?”
李景知不动声色退后半步,将二人距离拉开,随后摇头道:“无碍,我的侍卫还在外面等着我,你回去等窦凌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