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是叶世泽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女儿。
叶清漪被左右两人架住了胳膊,跟在了叶世泽的身后。
她印象里,父亲的背影总是挺拔高大的,却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般,有种即将坍塌的错觉。
一直到公堂之上,叶清漪才被人一把按住跪在了地上,叶世泽坐在公堂上,案板一拍,钉床已在眼前。
寻常人,单看这钉子密密麻麻排布的钉床,就已经开始忍不住双腿打颤,哪怕是叶世泽在大理寺这么多年,也依旧对此尚有惧意。
这块钉床,自打他接手大理寺以后,便几乎无人滚过,因此这上面的钉子至今还是锋利无比,又因每日都有人定期清理,上面连铁锈都没有生,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隐约中还反着光。
叶清漪是女儿家,平时虽不至于娇生惯养,但也是一富裕人家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住如此酷刑。
叶世泽于心不忍,正想出言劝阻时,叶清漪却上前一步,在众人惊呼声与制止的话语声中,身子直直地朝那锋利的钉床倒了下去。
霎时间,钻心刺骨的疼痛从身体的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宛若刀刀刺在了骨缝上,光是躺上去刚滚了一下身上的素衣便已经被斑斑血迹所染红。
抑制不住的惨叫从叶清漪的喉咙里破碎而出。
从前习武时,她受了再多的苦也没有哭过叫过,哪怕后来深陷匪窝,她也依旧咬紧牙关,本性顽强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