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肃是个话多的人,打小就是个爱说的孩子,他让褚朝雨忙她的,他只是无趣来这里随便走走,顺便与她说说话。
褚朝雨也就继续裁衣了。
凌肃轻叹了声,褚朝雨看他,凌肃目光悠远,似是忆起了过往之事,他问褚朝雨:“褚姑娘认识向家的公子吗?”
褚朝雨一边裁衣一边摇头:“不认识。”
她虽自小在上京长大,认识的却也只是与爹爹品阶相差不大的官员家的孩子,像凌二公子这般家世的人她几乎都不认识。
凌肃叹气道:“向家大公子向允与我和太子殿下皆是至交好友,从小一块长大的,后来先皇后病逝,太子殿下随庆安长公主去了扬州居住,后来边疆匈奴犯境,殿下回到上京请命亲自带兵作战击退匈奴,我随殿下一起去了边疆。”
“在一次作战时,我们的另一位好友被敌人围攻,眼看着就要死于乱刀之中,殿下丝毫未犹豫骑马冲入敌军之中将他救了回来。”
褚朝雨正在裁衣的剪刀突然停了下来,抬眸去看凌肃,本能的去问:“可受伤了?”
凌肃点头:“受伤了,而且极重。”
“好在我们的另一位好友也被救了回来,可他却要在殿下的汤药里下毒,被向允意外发现,向允不信他怎会做出这种事,明明我们自小都是一起长大的,结果,他怕向允在殿下面前揭穿他,便趁向允不备一剑割破了他的咽喉。”
褚朝雨手上的活彻底停了下来。
她没有理由怀疑凌肃所讲之事的真实性,她看到了凌肃眼眸里泛起的恨意与痛楚,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凌肃却又突然笑了:“好在,向允去边疆时他夫人已怀有身孕,留下了他的血脉,而那人却在诏狱中日复一日的吊着口气,生不如死。”
过了片刻,褚朝雨坐在他一旁,将石桌上白玉盘里的糕点往他面前挪了挪:“这是鉴春楼里的糕点,凌二公子尝尝。”
顾宴风真的将鉴春楼的厨子招来了东宫,就在月清殿的小厨房专做各色糕点果子,褚朝雨这几日吃的有些腻。
凌肃在这里用了块糕点,又用了些茶水,也不扰她给夫君裁衣了,离开了东宫。
——
天色渐暗时,褚朝雨与秦南萧正准备用晚膳,辰阳殿的陈公公步伐匆匆赶来,上前道:“夫人,殿下突然要写书信,让您过去伺候笔墨呢。”
褚朝雨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
真会挑时候来,她忙了一下午还没用口饭菜呢。
褚朝雨行至辰阳殿时,顾宴风正坐在八仙桌前饮茶,他面前的碗筷并未动过,抬眸看向褚朝雨,淡然道:“一起用膳。”
褚朝雨着实是饿了,也没说什么,坐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