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问,顾宴风可以逼他与她和离,却逼不了他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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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朝雨拜见了秦国公与秦老夫人后,秦南萧将她送去国公府门前,他看到那辆奢华马车立在石狮子一旁,是顾宴风在马车里等着她。
秦南萧心中突然抽出一丝恨意,尽管是他先拿与褚朝雨的和离书得到了与这位太子殿下交易的资格,可他看着褚朝雨即将走进那辆马车,心中丝丝缕缕满是不甘。
秦南萧唤她:“小药。”
褚朝雨转身回眸看他,秦南萧抬步上前凑在她耳边低语道:“前几日殿下交给你的德元皇后身边老嬷嬷的口供是假的,那老嬷嬷神志早已不清,什么都没说。”
褚朝雨瞳孔微张,不解的蹙了蹙眉。
秦南萧看着褚朝雨进了马车后,马车缓缓而行,不知是喜是悲。
上一世,他亲眼看着秦家为帮皇后娘娘夺权,被太子殿下打入暗不见底的地狱,父亲大哥二哥在狱中惨死,母亲在流放的第二日便病倒而亡,大嫂二嫂和他带着府中幼子流放路上被仇敌追杀,二嫂才产下不到两月的孩儿被马蹄践踏,是秦宛以身拦挡,才护着他和大嫂的儿子逃了出来。
这一世,他无法阻止爹爹和大哥二哥与皇后娘娘一同对付太子殿下,只能以这种方式保得秦家一家老小平安。
上一世他便喜欢她,只是不得善终,这一世,又在家族与她之间,选择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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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朝雨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一角,眼眸低垂也不知在看些什么,白皙的手指摆弄在一起,还时不时的攥下自己的裙摆。
顾宴风盯着她,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悦,他先打破了马车内的安静,嗓音暗沉:“秦家能安稳回到祖籍生活已是孤手下留情,你在可怜他们?”
褚朝雨不置可否。
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只是看到秦家不过一日之间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心中有些接受不了,她想不明白秦南萧为何要这样做。
顾宴风见她不说话,微挑了下眉,褚朝雨只觉整个人一晃,只听发间珠翠‘叮叮’作响,不过瞬间,就被顾宴风给攥着坐在了他身旁,褚朝雨慌了一瞬,睨了顾宴风一眼。
心中暗暗骂他:就你力气大。
褚朝雨不去看他,顾宴风修长手腕微抬,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脑,稍一使力,褚朝雨便挣脱不了被他的力量带着微抬下颌不得不去看着他:“顾宴风。”
顾宴风看着她泛起忧伤的眉眼,就连眼眸中都透满了痛色,他向褚朝雨倾身靠近了些,打量着她的神色,冷冷道:“秦南萧拿你们的和离书来与孤表诚意,摆明了就是在利用你,你还为他伤心?”
他说着,尾音格外低沉,透着强势的不满与极力抑制住的怒火,眸光暗沉,带着凛冽的威压,在告诉她,不可以为别的男人伤心。
褚朝雨不想理他,伸出手来掰顾宴风的手,却被顾宴风倾身一压,整个人倒在一旁的窄榻上,这下她的两只手都被顾宴风宽大的手掌攥住动弹不得,只能愠恼的看着他任他鱼肉。
顾宴风突然浅笑了下,眸光在她身上饶有趣味的过了一遍,微凉指腹在她脸颊轻抚,居高临下道:“姑娘家力气这么小,还要跟孤较劲,跑得了吗?”
褚朝雨不再挣脱他的力量,她越是挣脱顾宴风越是对她嘲弄,她本就因着国公府的事心中郁郁,顾宴风还欺负她。
褚朝雨眼尾晕起一片绯红,眼眶里蓄了泪,带着些愠恼雾气朦胧的盯着他看,不知是在乞求他放过她还是在与他宣战。
褚朝雨不知,她此时这般娇弱模样落在顾宴风眼中更加激起了他的情动,因着愠恼而起伏的胸口,呼吸吐气间满是她身上浅淡香甜的体香,如此楚楚可怜,我见犹怜,顾宴风的呼吸在这静谧的马车内突然变得沉闷起来。
他的目光本是与她相视,却一点点向下移动,直到落在褚朝雨红润如刚采摘透着汁水的樱桃的唇瓣上,他目光停滞,紧紧盯着。
顾宴风喉结一滚,俯身去吻褚朝雨的唇,褚朝雨迅速的将脸转开,让顾宴风在将将触到她的唇后又扑了空,薄润的唇擦在她的青丝处,顾宴风轻轻嗅了下,是桂花的香气。
他望着褚朝雨姣好侧颜,在她耳垂上咬了下。
力道不重,却足以表达他的不满。
褚朝雨躲开的那一瞬间,想过顾宴风会生气,会更加寻理由折磨她,可她就是要躲开,他说秦南萧在利用他,顾宴风又何尝不是。
那封德元皇后身边老嬷嬷的口供是假的,顾宴风交给她让她拿去坤宁宫,是想利用她去骗皇后娘娘。
亏她还怕与他母亲有关,推脱了皇后娘娘好几次都没将那封口供拿去坤宁宫,小蜡曾与她说起过,那日秦老夫人与两位嫂嫂去了月清殿后,小蜡发现她的桌案有被人翻过的痕迹,那日,她一直在院中与婆母说话,大嫂也变得极为安静,而二嫂因着怀了身孕却是将月清殿里里外外的逛了个遍,说不用跟着她,她就随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