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雨有些撑着力的脚步放稳,转身回眸看他:“你没睡着啊,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顾宴风笑道:“过来。”
褚朝雨放下手中的托盘,没往他床边上去坐下,又去弯身拉了张凳子放在床榻前,坐下后问他:“殿下的伤还疼吗?”
顾宴风想了想,没回她,向褚朝雨面前凑了凑:“孤送你的柳条蜻蜓喜欢吗?”
褚朝雨垂眸,回他:“已经被我扔了。”
“你敢?”顾宴风本是确定她定是没有扔,可听到她这般说时,心中莫名的慌了一下,真怕她真给扔了,他又拿她没办法。
见褚朝雨不回他,顾宴风蹙了蹙眉:“真扔了?”他有些不悦,默了默,道:“那孤再给你编一个,直到你收下不扔为止。”
褚朝雨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真的相信她给扔了,回他:“没扔,放在月清殿里了,殿下身上有伤,还是别乱动的好。”
自从她昨日给他换了药,看到他背上的伤后,无论他做什么,她总是能想起他的伤口,想起来了总要说叨他一句。
顾宴风神色温和了些,抬手在她脸颊处捏了下,嗓音微扬:“褚朝雨,都敢骗孤了?”
褚朝雨轻轻揉了下被他捏的地方,有些不满:“你若再捏我,我等下回到月清殿里就真的给扔了。”
顾宴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这是在威胁他?
还真没人敢这么对他。
偏偏她的威胁有用,顾宴风嗓音温和的问她:“捏疼了?”
褚朝雨摇了摇头,她若说捏疼了,顾宴风定是会再用指腹来给她揉上一揉,偏偏他习武之人指腹有些粗粝,触在她脸颊上有些痒痒的。
她只好摇头说不疼。
而顾宴风送她柳条蜻蜓她是明白他是何意的。
‘柳条蜻蜓’是曾经在临安时,顾宴风送给她的,隔壁邻居家大婶的女儿只比她大上一岁,手巧的很,整日里用竹条、芦苇、秸秆,都能编出各种精巧的小动物或是花或是水中物,这倒是没什么,褚朝雨非常佩服她心灵手巧,常常夸赞她呢。
只是,那姑娘有事没事便喜欢去她家里跟她炫耀,炫耀一个没完,还要炫耀下一个,炫耀完了也不送给她,再全都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