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的重,神色也透出嫌弃,兰嘉不以为意,反倒是反问他:“哥哥,你真舍得让朝雨姐姐离开啊?”
顾宴风无奈的嗯了声:“不然呢?不是你说不要强迫人家,要顺从着吗。”
兰嘉被他说的哑然,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她没想到哥哥真的肯这样做,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那,那这样哥哥不就再也没机会了吗?”
顾宴风被她气的闭了闭眼。
兰嘉又道:“唉,哥哥你还说若是我给你出了主意,朝雨姐姐愿意嫁给你,你就也给我买座宝泉山的园宅呢,看来我是没希望了。”
顾宴风闻言冷笑了声:“放心吧,孤已经跟凌肃说了,不给你买一座园宅,就别想娶走你,他已经答应了。”
“什么?”兰嘉突然小猴子般从地上起身,睁大眼眸看着顾宴风,不可置信道:“哥哥,你是不是逼他了?凌老夫人向来勤俭持家,是不会给他那么多银子让他挥霍的。”
顾宴风瞥了她一眼:“还没嫁进去呢,就知道给人家省银子了,不给他银子,那就别娶你了,”说着,顾宴风很是不满的看着兰嘉:“孤可是听宫人说了,昨个儿你在父皇殿中要嫁妆,可是写了满满十张绢纸,你是打算给凌肃堆个金窝?”
兰嘉闻言轻笑了下:“哥哥,他又不是鸡鸭鹅,要什么窝,那些嫁妆都是我的私有之物,他碰不着,我给自己搭个金窝才是。”
顾宴风不跟她掰扯,问她:“跟父皇要过了,今日来我这里,是想要什么?”
兰嘉又一屁股坐在梨檀木地板上,仰着头嗓音软软道:“哥哥,我要金牌,免死金牌,你多给我一块。”
顾宴风皱眉,不解的问她:“要这做什么?”
兰嘉也很老实的回答他:“我回上京这些日子见多了世家大族没落,生杀大权都在哥哥手中,所以,我想讨一块免死金牌,不对,越多越好。”
顾宴风没多想,直接抬手唤来陈公公,吩咐道:“去打块金牌来,给公主挂脖子上当首饰。”
兰嘉瞪了他一眼,这是把她当狗了,还打块金牌挂脖子上,她极为不满:“不给就不给,还给打首饰。”
“谁说不给了,孤说那是免死金牌,定然会算数,去吧,别在这烦我了。”
兰嘉见哥哥说的认真,倒不像是逗趣她,站起身往顾宴风书案上放了块糖就跑了出去。
至夜间,顾宴风去了月清殿,在那里歇了一宿,陈公公很是不解,他命人去收拾一番时,太子殿下让他莫要动那里的任何一件物品,这褚姑娘在这里时,殿下没能在这里睡上一觉,这褚姑娘离开了,殿下这是来闻味来了?
待到第二日,他发觉殿下心情似乎有些不好,一大早的就皱着眉头,早膳都没用几口,目光还怔怔的望着从前褚姑娘坐的位置,发怔许久。
至晚间,殿下在书房写字,明显是为了静心,可那侍奉笔墨的内侍却是怎么也不合殿下的心意,没一会就被殿下给赶了出来。
陈公公觉得,殿下的脾气似是回到了初回上京时,有些阴晴不定,甚至很暴躁,不用点就能着,好在有兰嘉公主有事没事的来烦烦殿下,也算是个乐子。
殿下入睡前,问了他一句:“中秋还有几日?”
他不知殿下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一时间在脑中揣摩殿下是何意,却是回的晚了些:“殿下,后日便是中秋。”
只是他虽战战兢兢的回了,却只得来一句:“自去挨板子,孤的心意也是你能揣摩的。”
他只能去找东宫内的侍卫,去挨板子,趴在冷冰冰的木凳上时,一阵阵的刺痛传来,他突然想起了秦家小公子曾经给他占卜时说过的话:“陈公公,你是会有血光之灾,不过倒也不是无法子破解。”
“只要褚姑娘在殿下身边,你侍奉的好,殿下自不会要了你的命。”
陈玉生突然灵光乍现,秦小公子说的是了,这褚姑娘才离开两日,他就挨上了板子,若想保命,还是得褚姑娘回来才是。
挨了板子后,翌日一早,依旧恭恭敬敬的侍奉着,只是,如今整座辰阳殿里都透着如冰窖般的冷漠气息,这几日来东宫里寻殿下的大臣也不见了,虽然之前褚姑娘在东宫时,殿下也有好几日未见过人的时候,可那时毕竟是知道人就在月清殿里住着,心里踏实着呢,如今,不但见不着,也知道人根本不在。
这哪能一样。
这几日他就没见殿下神色柔和过,也就褚姑娘离开的第一日殿下性情还算平和,不到一日就开始烦躁起来了,如今更是火气大着类,若再继续下去,殿下若是不去诏狱就要将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厉之气吓得东宫里的人都寒毛直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