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却先一步指了指自己的膝盖,露出几分难堪之色来。
她膝盖上的伤还没有好,根本无法下地走路。
郑衣息顿时蹙起了剑眉,眸中掠过些嫌恶之色。
只是念及今日他在五皇子那儿所受的折辱,心间要拔除五皇子爪牙的念头便更旺盛了几分。
他缓步走到烟儿跟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思虑再三,他还是忍着心中的嫌恶,上前揽住了烟儿不盈一握的腰肢。
温香软玉入怀,意料之中的穷酸苦味未曾飘入鼻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他从未闻见过的淡雅香味,丝丝入弦,沁人心扉。
郑衣息脸色略有些古怪,却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烟儿俯靠着他温热的胸膛,脸颊和皓腕不慎触碰到了他身上那滑腻绵柔的云锦衣料。
郑衣息又不肯使出全劲来抱她,烟儿只觉自己的身子不停地往下坠,便不得已朝他胸膛里侧钻了一钻。
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贴近,近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变得无比清晰,充斥着郑衣息的心魄。
以至于在他走到书房门前时,他竟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熏的什么香?”
烟儿睁大了杏眸,满脸的无措与惊讶。
郑衣息也顿觉他这问话没头没脑,忙沉声吩咐双喜去将藤椅搬来,而后便把烟儿扔进了藤椅之中。
烟儿被砸的一懵,捂着股间的伤处红了眼眶。
双喜悄悄退了出去,因瞧见廊道上有冰月等人探头探脑的身影,便阖上了书房的屋门,如门神般守在了廊庑里。
书房内。
郑衣息褪下外衫,露出一条天青色的绸缎里衫,腰间还别着一个样式老旧的荷包,显得与那那奢靡金贵的锦服格格不入。
待股间的痛意缓过去一些后,烟儿才凝神打量起了郑衣息,也瞧见了他腰间极为突兀的荷包。
黑蒙蒙的底色,上头还绣着一支小老虎。
虽则布料粗粝不堪,可那小老虎却活灵活现,十分雅趣。
烟儿多瞧了两眼,便不曾发觉铁梨象纹翘头案后的郑衣息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未几,书房外倏地响起一阵老迈的嗓音,再是双喜染着喜色的呼唤之声。
“于嬷嬷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便见铁梨象纹翘头案后的郑衣息敛起了脸上的厉色,搁下了手里的狼毫,快步走到门前推开了屋门。
下一瞬,烟儿便听见了郑衣息喜上眉梢的笑谈之声,往日里凝在眉宇里的郁色化成了能溺死人的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