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这绣绷明明给被他给扔出了窗外?,她怎么又拿回来了?
一股无名火立时袭上心头,郑衣息正要发?作时,对坐的烟儿已摆正了那香囊,瞥了一眼?郑衣息后,慢吞吞地走?到了他身前?。
烟儿微微躬了身,将那香囊递到了郑衣息身前?。
她并无多少期待之意,毕竟郑衣息多少名贵的东西没见过,定是会无比嫌弃这香囊的粗粝料子。
只?是她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总得送出去才是。
她这一动?作,却让临近暴怒的郑衣息陡然一震。
心口堆积着的怒意霎时消弭了个干净,而后是一滴春雨般的悦色泛开在他心窝处,很快地便传遍他的全身,几乎要让他心花怒放。
他难以克制心内的喜悦,除了喜悦外?,还有一抹说不?上来的歉疚。
只?是歉疚太淡,被喜悦冲刷了个干净。
“这香囊是给我的?”他问。
烟儿等了太久,本以为郑衣息定是瞧不?上她做的香囊,正欲收回手?时才听见他的说话?声。
而后她便点了点头。
郑衣息飞快地接过了香囊,说话?间已别在了自己的腰间上,如此飞速的动?作,也让烟儿一愣。
她水凌凌的眸子凝着些?惊讶,郑衣息慌忙挪开眼?,好似没事人一般说道:“这料子也着实太粗糙了些?,针线瞧着也比不?过府里的绣娘,边上还缀着流苏,瞧着像是姑娘家戴在身上的……全是看在你的一片心意上罢了,我也就不?嫌弃了。”
烟儿敛下眸,藏起了眼?底的失落。
她就知道,她做的香囊难登大雅之堂。
郑衣息本是为了掩饰自己心口的慌乱,才故意说出了这一堆贬低的话?语来。
可瞧着烟儿脸色不?好,他又隐隐有些?后悔。
两人间的氛围一僵,即便是郑衣息心有几分懊悔之意,也不?知该如何放下身段来说软和话?。
僵了一刻钟后,他瞥了一眼?垂着眸不?语的烟儿,眼?神飘忽地说:“你送了我香囊,我就教你认几个字吧。”
说着,也不?管烟儿愿不?愿意,攥着她的柔荑便带她去了外?书房。
大约练了一个时辰的字,烟儿都是一副一言不?发?的模样。
因她许久未曾练字,写出来的字便歪歪扭扭的厉害,郑衣息今日?耐心十足,并未出言斥责她。
在烟儿接连连废了几张纸后,他甚至还煞有兴致地为她寻了个理?由开脱,只?道:“你许久未写字,因是手?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