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半年,她先是尝了一回情?爱的滋味,被郑衣息捧在云端上,又重重地摔在了泥土里。
也许泥泞之地,本就该是她待的地方。
那个寂冷的月夜里,郑衣息轻柔的啄吻也如南柯一梦般可望而不可即。
烟儿就这?么跪在庭院之中,任凭四处来往的奴仆下人们对她指指点点。
膝盖上的痛意尚且能忍,人前的尊严也能弃之不顾。
可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她还这?样小,能不能受住这?一场磋磨?
烟儿不敢想,她只能忍着泪意,脸颊两侧被一阵阵萧瑟的秋风拂过。
不知跪了多久,本就胀胀的带有刺痛感的膝盖好似被人拿刀割了一下一般,再然后就是一阵牵连到肚子的痛感。
这?股痛感从四面八方向烟儿袭来,几乎让她无所遁形、无处逃避。
她方才还跪得?笔挺,如今却只能弓着身子、惨白着一张脸大口地喘气,洁白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瞧着是不太?好了的模样。
不远处的前厅里,郑老太?太?正与苏烟柔在说话,苏氏也在一旁凑趣,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并没?有人把目光放在庭院之中。
自然也没?有人发现烟儿的异样。
还是垂立在回廊上的连霜瞧出了些?端倪,她遥遥瞧了眼烟儿,见她后头的衣摆处渗出了些?血丝,一时有些?心惊。
莫非是来了月事?
可是瞧着这?血有些?止不住的势头,甚至于?要浸湿烟儿垂在石子地上的衣摆,连霜这?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流出来的血这?样多,可不像是月事。倒像是小月了。
连霜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去?寻了绿珠,将此事说了后,两人一合计便先一起使力把烟儿扶去?了一处僻静之地。
又等了一会?儿后,前厅里的苏烟柔才问起了烟儿,连霜却壮着胆子上前禀报道:“苏小姐,她已是跪了一个时辰了。”
烟儿的的确确是跪了半个时辰多,被抬去?耳房也有两刻钟了。虽还是比一个时辰要少些?,可苏烟柔一时也难以察觉,只随口嘟囔了一句:“一个时辰都过去?了?”
庭院石子路上的点点血迹已被小丫鬟们端着水冲掉了大半,故苏烟柔离去?时也没?瞧出什么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