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那双薄冷到?近乎没有温度的?眸子?里盈满了星星点点的?泪花。
非但是金嬷嬷、圆儿,连慢一步赶过来的?双喜也不曾见过郑衣息如此失态的?模样。
上?一回还是于嬷嬷死的?时候,只是那时世?子?爷的?也还能隐忍的?住心里的?伤痛,如今却是好似疯了一般。
此刻的?郑衣息已是听不到?天地?间的?风声与鸟鸣声,更?听不到?金嬷嬷与双喜满怀担忧的?问话,他只是捧在?自己这颗已四分五裂的?心,定定地?望向了圆儿。
他问:“烟儿生了什么病?她怎么……”说到?此处时话音已颤抖零碎的?不像话。
“死”这一字如此轻巧地?就能说出口,可背后承载的?却是永生永世?阴阳两隔的?苦痛。
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好似也成了个哑巴,不论如何?张嘴,都不能把?“死”这一字说出口。
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喘息,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难以呼吸的?自己得到?一丝赦免,可这点赦免也只是一瞬罢了,下一息那排山倒海的?痛意又如蛛网般包裹住了他。
也正是因着他如此神?伤的?落泪模样,让圆儿心里浮起?一股讥讽之意。
想起?烟儿那些从斜阳初升等到?日落西沉的?日子?,想起?她因小产而?痛彻心扉的?时刻,想起?她不得已以假死脱身而?吃的?苦头。
圆儿心里忽而?觉得十分痛快,郑衣息这般伤心的?模样,就好似他很?在?意烟儿一般。
“爷已两个多月没来见过烟儿了,自然不知晓姑娘病的?有多重。”她那双眸子?里也落下了眼泪,眼泪愈汹涌,说出口的?话便?愈激动。
“姑娘已死了,世?子?爷将来娇妻美妾在?怀,自然不记得有个通房丫鬟为您落了胎,临死前还在?病榻上?心心念念着要见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