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烟儿只能装傻充愣,恨意淡去了?不少,却是不肯回应郑衣息。
他为主,她是仆。若是换不得这一世的自由,就以主仆的身?份相处。
“烟儿。”郑衣息轻唤一声,好似是对?烟儿的沉默感到?十分不满。他骨子里就是一副强势、占有欲极强的性子,虽是刻意去学陆植那副温柔、老?实的模样,可还是会有些狠厉之色从话里话外倾泻而出。
他也是当真想用?这一出“苦肉计”来搏得烟儿的芳心?。刘氏的阴谋浅显不已,那绝嗣药的把戏已闹过几出了?,他喝下去仅仅只是为了?烟儿罢了?。
烟儿落胎一事?一直是郑衣息心?上的针刺,如今他也不能再有子嗣了?,那些愧怍和忏悔也能就此消散一些。
他做了?十足十的准备,甚至还让双喜和圆儿去烟儿面前说了?许多好话,可即便如此,烟儿还是不肯原谅他。
郑衣息心?中虽有些气馁,可想着日子漫长,便也说服自己?安了?心?。
明辉堂内。
刘氏一言不发,正跪在明堂中央,平日里伺候的丫鬟们都?不见了?踪影,屋内只剩下她与郑尧。
“我知你恨息哥儿,可大房只有他一个男丁,若是你想保住自己?的富贵权势,还是要早些想通才是。”郑尧到?底是对?刘氏这个嫡亲含愧,说出口的话也漾着几分柔意。
而刘氏却是一言不发,眸光只落在明堂旁博古架里摆着的虎头鞋之上,倏地,她麻木不已的视线里仿佛淬了?毒,比激涌而出的泪意先一步涌出来的是深切的恨意。
“是他杀了?我们的嫡子,是他!是郑衣息!”刘氏几乎是嘶吼着出声道,她太过失态,已然忘了?该在郑尧面前扮演一个仁善慈爱的嫡母,只以最歇斯底里的语调宣泄着压抑多年的恨意。
“刘氏!”郑尧铁青着脸开口道:“注意你的身?份!”
刘氏的这颗心?浸在无边无际的毒意里久了?,已然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梦到?了?她抱着自己?乖巧可爱的嫡子,醒来时怀中却只有被泪水浸湿的枕头。
杀子之痛。
她焉能不恨?
“我已是瞧在自己?的身?份上,瞧在郑国公府的名声上,才只给他下了?绝嗣药,而不是那摧肠烂肚的毒药。”刘氏道。
郑尧听了?这话之后,霎时勃然大怒,他想出口斥责刘氏阴毒不慈1,可想起年幼的嫡子死?时的惨状,这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夫妻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沉默。
终于,郑尧长叹了?一口气,只说:“二房的庶子们没一个能立得住的,苏氏这一胎又生?了?个嫡女,能支撑郑国公府门脉的人,只有郑衣息。”
说罢,便扬长而去,离开了?明辉堂。
绝嗣药的fēng • bō之后,郑衣息在澄苑内养了?半个月的身?子,而后又去御前司当值。
太子时常来澄苑与他下棋,如今却是半句也不再提与宁远侯府的婚事?,只与郑衣息商论着该如何处置刘贵妃新?生?下来的皇子。
上月里,年近四十的刘贵妃又为陛下添了?个皇子,这可把陛下给高兴坏了?,大笔一挥便将刘贵妃封为了?皇贵妃,位同副后,与皇后娘娘一起协理后宫。
这还不止,皇上还封尚了?刘贵妃的母家,将刘贵妃的胞兄提拔成了?兵部侍郎,掌了?实权。
更?别提如今的五皇子是何等地圣恩隆重,朝堂内外,宫闱里外的排场与气势比太子还要再张扬几分。
而这时的宁远侯府也“慧眼识珠”,苏卓将五皇子请到?府上,痛饮了?一番之后,便定下了?幼女与五皇子的婚事?。
太子听得这消息后盛怒不已,几乎把东宫书?房里的所有器具都?砸了?个干净,发泄了?一通后才赶来了?澄苑。
郑衣息如今的心?不在朝堂之上,听得太子的抱怨之后,便也无比泰然地与他说道:“臣有一法子可解殿下燃眉之急。”
太子对?郑衣息的态度又热络了?起来,只说:“何法?”
“当年鞑靼进犯的时候,五皇子率兵出征。领了?赫赫战功归京,可正这等功劳他才会得了?陛下的青眼,一举被封为了?亲王。”郑衣息道。
提及此时,太子心?里便无比恼怒。这些年他在政务之事?上勤勉不已,对?于臣下们更?是礼贤下士、百般谦让,唯独在领兵打仗一事?上被五皇子压了?一头。
他心?里实在是恼怒,这才会想尽法子笼络父亲是一等国公的郑衣息。
“是了?,老?五就是靠着这点本事?才入了?父皇的眼里。”太子颇为嫉妒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