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煦微红着脸,坦然面对着贺阑,小声说道:“这样可以吗?”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贺阑的礼物究竟是什么,他要将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对方。
他从高塔里面走出来,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算起来唯一能够作为礼物送出去的,大概也就只有自己了。
然而看着他的模样,贺阑的面色却骤然沉了下去。
贺阑无法理解。
他想不明白这雄虫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明明强硬地让高傲的雄虫褪下自己的衣服,甚至还特地粗暴的将那身裙子撕开,对待雄虫的时候没有半点温和,为什么这雄虫还能够心甘情愿似的面对自己。
这雄虫难道感受不到羞辱吗?
沉默片刻,贺阑再次欺身上前,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不介意用更加激烈的方式,让雄虫看清自己的处境。
贺阑伸出手,假装没有看到雄虫清澈的眼神,抬手狠狠将阮煦拉过来,一手钳制住了他的胳膊。
阮煦猝不及防,身形不稳间几乎是整个人跌到了贺阑的身上,重重地撞在了那紧实的胸肌上面。
还没等阮煦有所动作,贺阑就以另一只手强硬地捏住他的下颌,欺身吻了过来。
雌虫没有刻意压抑自己身上的信息素,雌虫的气息当然不会对雄虫造成压制,但它却明晃晃地昭示着这个吻的蛮横不讲道理的入侵性质。
动作粗鲁的雌虫没有半句前言,以近乎强迫性的方式按住阮煦的后颈,以不容拒绝的方式狠狠地掠夺着阮煦的气味,压榨着他的气息,仿佛是在用暴戾的方式享用着一道本该细致品尝的菜肴。
雄虫在帝国的地位,一直以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
贵族雄虫们是娇贵的,精致的,被所有雌虫捧在手里拥护的,没有会粗暴的对待他们。
而劣等星被作为使用品的雄虫,却是没有半点尊严,只能沦为雌虫们所有物的。
贺阑刚才的行为,毫无疑问是在把阮煦当劣等星的下等雄虫在对待。
在他的预期中,刚才的言语羞辱,阮煦或许会看不明白,但现在呢?
即便是再不谙世事的雄虫,在身体被人如此玩弄之后,应该也会开始感到恐慌了吧?
贺阑感觉到怀中的雄虫气息渐渐急促困难,却没有立即将其松开,直到感觉到雄虫的力气差不多到了极限,他才面无表情地后退半步,撤开了怀抱。
阮煦面上泛着浅色红晕,直到此时终于得以喘息。
他现在头脑有些发晕,眼前也似乎有星星不断冒出来晃,他一手按在胸口,艰难地呼吸了好久,终于才慢慢回过神,然后抬眸看向贺阑的方向。
刚才的吻,让他直到现在心跳还没能够平复。
虽然只是短短的瞬间,但他却仍然能够清晰地记得每个瞬间,贺阑钳制住他胳膊时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道,雌虫坚实带着极高体温的胸膛,还有最后那个不容拒绝的吻……
阮煦看过贺阑,又在接触到那双眼睛的时候,仿佛被烫到般低下了头。
他原本以为,高塔外面的虫族因为多年的文明传统,可能会在表达的时候较为保守,却没有想到眼前的贺阑,行动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大胆不羁。
阮煦原本因为过于恋爱脑,已经被高塔里的其他雄虫担心或者教育过许多次,总说他这样会因为过于主动而吓到雌虫,因为从来没有哪个雄虫会主动投怀送抱。
但阮煦现在觉得,贺阑明明也在渴望着他。
既然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要矜持下去呢?
阮煦脑中理所当然地构成了这套理论,接着他努力按捺着自己的羞怯,再次朝贺阑走过去。
赤足踏在地面上,因为地下铺了层柔软的地毯,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冷,反倒是地毯的绒毛触着脚心,让他觉得微微发痒。
贺阑也正低着头看他的双足,看他白皙的脚趾微微蜷缩着,但却仍然不管不顾地朝贺阑走过来。
这雄虫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的内心,仿佛是已经做出了决定,要把自己全部献给贺阑。
贺阑的表情不可控制地变得更加复杂。
他无法理解。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刚才明明都用那种方式对待阮煦了,这个模样看起来刚成年没多久的雄虫,为什么还能够毫无恐惧地看向他,甚至主动朝他走过来,没有半点防备地对他展露出没有不见阴霾的笑容?
这家伙是有什么受虐的癖好吗!
贺阑原本阴沉冷然的表情,竟然也因为阮煦的热情赤诚,几乎有了微小的裂痕。
但这不足以让他怀疑自己的决定。
不管这雄虫到底在干什么,贺阑迅速收起犹豫,再次捏住了阮煦的手腕,接着他一把搂住雄虫细瘦的腰肢,在粗蛮的用力之下,狠狠将人摔在了后方的沙发上。
他欺身压了上去,再度吻住对方,同时一只手用力地摁住阮煦的身体。
阮煦因他的动作闷哼一声,这次终于有了点惊讶,他倒在沙发上,有些紧张地问道:“在……在这里吗?”
他看了看旁边的卧室门,心想为什么不去更宽敞方便的地方进行下一步。
阮煦的话语让贺阑误会了其中的意思,贺阑以为到了这种时刻,这个雄虫终于开始感觉到恐惧了,所以他报复性地想,那就让这个雄虫恐惧吧,越恐惧越好,最好是叫出来,哭喊起来,让整个房间都充斥他无助的声音,让他为自己的无知和天真付出代价。
于是贺阑笑了起来,看似温和的笑脸下,是晦暗不明的目光,他轻轻抚着阮煦的脸,阴沉地说道:“就在这里,你可以试着挣扎一下,或者哭出声,看看会不会有人来帮助你。”
阮煦怔住了。
他有些理解不了贺阑这番话的意思。
试着挣扎一下?为什么?
他和自己未来的伴侣做该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