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又闭上嘴,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天贺阑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不断地查看资料,又做出判断,和其他人见面然后又送走他们,在这么忙碌的时候,原本精神是会很疲惫的,但在难得空闲的间隙里,贺阑的思绪总是会不自觉地被带到别的地方。
他忍不住想,阮煦在治疗院,现在是不是正在救治病人?
从他的治疗室往窗外看过去,真的有鸟站在树顶上吗?
那群同事给他的零食究竟是什么味道的?
贺阑发现自己的确无法控制地在好奇着这些事情,他想要更加清楚地了解阮煦,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情。
在看完手边的信件之后,贺阑想着这样的事情,低头对着桌面出神,甚海见状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贺阑这才揉了揉眉心,打开终端里的某个文件说道:“你替我照着这个单子买点东西。”
他说着把文件发给了甚海,甚海看过之后,表情顿时有些愕然:“首领,这不是上次那份雄虫喜欢的礼物单吗?”
没有记错的话,这东西还是他自己收集的。
贺阑点头,表情有些淡,但语气却很肯定:“是,你照着这上面买。”
甚海迟疑了一下,问道:“是要买哪些礼物,首领您还没有选出来……”
贺阑:“全部。”
甚海:“啊?”
贺阑再次出声,表情已经变得坦然:“全部都给我准备一份。”
每天一份礼物的话,要不了多久也就送完了,到时候这名单恐怕还不够。
贺阑心里面这么想着。
经过了一整天的思考,贺阑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所谓愧疚,所谓补偿,这些情绪都不足以去解释他在面对阮煦时所产生的想法。他想知道阮煦每天做的事情,怀念过去那个雄虫对他没有嫌隙的态度,更想看到对方每天在面对他的时候,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
今天听见诸刹所说的那些话,贺阑逐渐理解了自己所有不对劲的源头。
贺阑终于可以肯定,阮煦对他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虽然他从年少起就曾经因为迁怒,发誓要痛恨所有雄虫,曾经说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与雄虫成为伴侣。
但现在他并不能欺骗自己,他对于阮煦的感情,的确是无法作假的。
贺阑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他既然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就不会再扭捏作态。
·
当天下午,阮煦刚结束对最后一名病人的治疗。
他坐在诊治台前,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慢慢睁开眼睛,这才扶起面前形容枯瘦的雌虫,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些?”
雌虫被他扶起的时候,表情还有些恍惚,仿佛还置身于梦境之中,还是阮煦又叫了他好几声,他才眨眨眼回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敢相信地说道:“我这是……好了?”
阮煦摇摇头,仔细解释他的情况:“并没有完全好,之后还要再来治疗两次,不过应该不会再严重到像原来那样了。”
雌虫面上喜色更重,连忙抓着阮煦道谢:“我这头疼发抖的毛病已经好长时间了,之前找过好多治疗师都没办法,没想到一下就能缓解这么多,真是太谢谢你了。”
阮煦笑着收下了他的道谢,并随后按照惯例给出了医嘱。
结束治疗之后,也就到下班时间了,阮煦收拾东西与同事道别,接着在楼下见到了在车里等待的贺阑。
上车之后,阮煦视线不自觉地在贺阑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贺阑同样正看着阮煦,只是这次他的目光比以往更加细致,也多了更多的东西。
他的手里面握着一个包装漂亮的小盒子,在对着阮煦看了许久后,他抬手打算把盒子递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