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机甲操作师大多需要从小进行体能培训,根本没法迅速培养起来,而乐知煊刚才的战斗,却给了诸刹提供了有效的办法。
那就是在军部开展键盘流机甲课程,让更多人接触到机甲战斗。
当然这并不是简单就能成功的事情,所以中间还需要做很多准备,比如说重启军部对FX系列机甲的开发。
诸刹看过了乐知煊的座驾,也就是他现在在星网中所使用的那台银色机甲,认为乐知煊在机甲制造和改装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所以他希望乐知煊能够帮助军部进行新机甲的开发工作。
乐知煊听过诸刹的请求之后,愣了很长时间。
不过诸刹也没有逼迫乐知煊立刻做出决定,他留给了乐知煊足够多的考虑时间,也保证过如果乐知煊实在不情愿,他也绝对不会勉强。
不知不觉在星网空间里聊了许多之后,他们才双双退出网络,回到现实世界。
因为刚才的谈话,乐知煊回神后还有些怔然,他坐在舱内适应着现实中身体的虚弱沉重,捂着胸口很长时间没有动静。
开发FX系列新机甲?帮助虫盟军部训练新兵?
他不过是个体弱到连多站会儿都会喘气的雄虫,只能在星网空间里才能拥有健康的身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躺平舒舒服服过完一生,在星网世界里醉生梦死,现在诸刹告诉他,虫盟的军部需要他这样的雄虫来帮忙?
他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他凭什么要去做这种事情?
乐知煊长久地沉默着。
这时候脚步声缓缓靠近,乐知煊眼睫微颤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把面前的人影看清,就感觉浑身一轻,自己再次被抱了起来。
乐知煊:“……”
他抬头表情木然地看着抱住自己的诸刹,怀疑对方是在报自己刚才在星网空间里言语调戏他的仇。
然而诸刹满脸正直心无旁骛,倒是衬得乐知煊心思太重。
乐知煊僵了下之后才说:“你放开我。”
诸刹点头,还是把他从游戏舱里面抱出来之后才放下,接着有些惭愧似地道起歉:“对不起,本来只是想了解你的习惯,没想到会在星网空间拖你的后腿,本来想看你放松心情,结果我又不小心投入进去,讨论起别的事情,是我让你扫兴了。”
不管任何时候,诸刹的道歉都来得格外的迅速和诚恳。
乐知煊张了张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家伙实在是过于自觉,以至于有时候连乐知煊都没感觉到被冒犯,诸刹就已经先改正了。
乐知煊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累了我要回房间休息——”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诸刹就已经抬起头,纠正道:“游戏舱有修养身体的作用,待在其中不会耗费体力,你的身体现在应该是刚休息好之后的状态,这个时候其实更适合去训练室锻炼身体。”
乐知煊:“……”
他只顿了刹那,就开始加快脚步往外走去,假装自己根本没听见对方的话。
然而诸刹已经很快追了过来。
乐知煊抵死不从:“我不要锻炼!我不要运动!我的生活习惯很健康不需要改变!你不要跟着我!”
说到底正直如战神诸刹,在耍流氓方面的确不如乐知煊许多,所以在乐知煊用上各种办法,差点要强行指认诸刹欺负雄虫的攻势之下,诸刹终于没能够把乐知煊带到训练室里。
乐知煊成功赢下了这场战斗,并再次表示自己只是体力比较差,即便不用锻炼,也不会轻易挂掉。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得意忘形,他的身体相当不给面子,第二天他就直接病倒了。
乐知煊窝在被子里面,发着高烧全身滚烫不已,额头的汗沾湿了颊边的头发,黏糊地贴着皮肤,他原本瓷白的皮肤上蒙了层缱绻的薄红。
诸刹原本是在门外等待的,他从上次察觉到随意进入雄虫的房间是件失礼的事情之后,就不敢再轻易进来探雄虫鼻息,但因为心里又担心雄虫的健康和安危,所以只能选择提前守在门边。
结果在等待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了房间里面的乐知煊呼吸错乱,所以在提高声音向乐知煊提前道歉之后,他选择了开门冲进房间。
也多亏诸刹来得及时,乐知煊很快就得到了救治。
城堡里的治疗师飞快地拎着药箱和设备赶过来,先是替乐知煊扎了针,接着又忙碌着配好了治疗液,然而乐知煊的体质特殊无法使用普通的治疗舱,无奈之下治疗师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给他挂起了水。
乐知煊烧得迷迷糊糊,不时又轻咳出声,陷在枕头里面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看起来可怜巴巴完全没有了昨天的嚣张气焰。
诸刹则全程守在他的旁边,认真地听着治疗师讲述病情,还有病中注意事项,手里面拿着笔记本不时记录两句,认真得像是在上课。
等到治疗师离开之后,诸刹又开始忙前忙后,按照笔记里的说法照顾起乐知煊来。
乐知煊病得难受,在被窝里辗转着,只觉得精神疲惫至极,想要休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难以入睡。
直到他在朦胧中感觉到诸刹将手轻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雌虫的掌心因为常年的锻炼而显得粗粝,乐知煊额头感受到了从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似乎比他的体温要低了些,但触碰之下却十分舒服,乐知煊在病中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都晃过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等他察觉到之后,他已经轻轻将脑袋蹭进了对方掌心。
他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乐知煊视线往窗外看去,才发现天色竟然已经偏暗,看样子是快到晚上了。
乐知煊迟钝地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睡掉了整个白天,他以前在高塔的时候也经常生病,那时候昕庭多半会把他抱到高塔专门的治疗舱里,那里有最适合他的一套治疗系统,通常他在里面泡上几个小时,病况就会缓和许多。
不过缓和之后,却也没办法立刻好起来,这病通常会缠绵很长时间,慢慢地折磨他的□□和精神。
乐知煊讨厌生病,但在他的记忆里,每年他却总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拖着带病的身体。
这还是乐知煊第一次早高塔外生病,没有熟悉的治疗舱,也没有昕庭星予他们守在旁边,而且治病的方式也和往常不同。
乐知煊抬起头,看着挂在自己旁边的液体,还有坐在床边的雌虫。
他忍不住皱眉想,这家伙从早上他昏睡前就在了,结果现在还坐在这里,他究竟在这里守了多久?他都不会累的吗?
乐知煊想到这里的同时,又陡然想到了更加尴尬的事情。
他昨天还在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自己的生活作息非常健康,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结果才过了一个晚上,他就在诸刹的面前表演了一个原地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