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沈轩破门而出,却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停住了脚步,他抬头仰望着繁星点点,晚风习习,庭下唯剩一道孤影dú • lì。
她平日里睡得早,他如今去找她是不是在给她添堵,他如何能扰她清梦?
沈轩摇摇晃晃地走回了院中,躺在床上却觉得哪里都不适应,那身旁终究是少了个人,哪怕那人在这床榻上从来不发出半点声响。
他辗转反侧,挪到卫明姝平日躺着的地方,盖上那床被子,被上已经浸满了好闻的花香,枕边也都是桂花的香味。
只是那姑娘他如今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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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东巷一方小院,一间普通的矮屋中仍挂着一点烛火。
“呜呜呜”小姑娘蜷在任玉荷的怀中,眼泪打湿了任玉荷的衣领,有些顺着自己的颈间留下。
任玉荷静静地听她诉说着,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别人都可以这么说,他凭什么”卫明姝小声啜泣着,肩膀不住地颤抖。
任玉荷叹了口气,中午的时候,她看到受伤的阮公子,才知道他们两个与今日城门一事有关,当时只觉得后怕。下午她才送走阮家三郎,便看到卫明姝从一辆陌生的马车上失魂落魄地走下来,头发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端庄淑雅。
进了铺子以后,卫明姝也是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到内间,呆呆地坐了一下午,怎么问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许是晚上周遭变得静了下来,在这夜幕的笼罩中,卫明姝再也支撑不住,失声痛哭。
“明天我送你回卫家吧。”任玉荷放柔着声音哄道。
她们家这宅子就在药铺的后面,着实没多大,也没有卫家那般暖和,她怕卫明姝这个身子状况,留在她这儿会着凉生病。
想到此,任玉荷又将卫明姝身上的被子向上给她裹了裹。
“我不回卫家,我不能回去”卫明姝仿佛听到了什么听不得的字眼,声音呜咽着,整个头埋在被子中,泪水如洪水般奔涌而出洒在了被沿上。
任玉荷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好好好,咱们不回去,你先在这儿待着,想待多久待多久,别哭了。”
卫明姝声音有些颤抖,那话语中满是深深的质疑,“阿荷,我是不是个坏人”
“你可莫要胡说,你怎么可能是坏人!”任玉荷声音陡然变得大了些。
要是没有眼前这个姑娘帮衬着,她和她阿耶早在这京城待不下去了,她阿娘留下的那套宅院后来还是卫明姝筹钱帮忙赎回来的。
“你是不是再骗我”
“我用我未来郎婿的性命担保,绝对没有。”任玉荷低头看向卫明姝,她本以为这番话怎么都能让卫明姝高兴一瞬间,却不想她还是头埋在被子中,似是缓不过神。
她叹了口气,“阿珠,你真的是很好的人,你想想你曾经帮过多少人,又救过多少人?”
卫明姝身子蜷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