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卫明姝仍是沉默少言,眼中的光也逐渐黯淡了下去,心如止水。
沈轩发现她不对劲,开口询问卫明姝也总回应一声“无事。”
只得继续维持着日子表面的平静,即使知道那根看似完好的丝线早晚都得崩断,也只能乞求着这一天来得晚些。
终于有一天深夜,卫明姝再次被梦魇住,而这一次却是梦见被一只只血手握住脚腕,拼命往下拽。
“别拽我!”猛地起身,心不停地在抽搐,一阵阵钝痛自胸口蔓延至全身,额头上如同淋了一层水,紧紧咬住唇瓣。
沈轩这几日一直睡不踏实,也才刚刚入睡,听到一声惊呼,直挺挺坐起身,虽是看不清卫明姝的脸色,却也能感受到那人正在全身颤抖。
一时被吓傻了去,声音变得颤抖,“你你怎么了?”
那人近乎难受的说不出话,只能听见大口喘息的声音,似是溺水之人垂死挣扎,沈轩连忙伸出手,触及额头,只能感受到一片冷玉般的冰凉。
见人仍旧蜷缩着,全身抖若筛糠,慌忙覆上那瘦弱的脊背,努力帮她捋平呼吸,“可好些?”
“疼我”随后便没了话语。
沈轩大惊,立马下榻点了灯,便看清一张近乎透明的脸,那胸前的衣料被紧紧攥着,已是被抓出褶皱。
他不是医士,不懂医术,一时手不知往哪放,生怕把人再碰坏了。
鞋都来不及穿,匆忙下榻,两人平日夜里向来不需要人伺候,只能再跑远些,跑到兰芝门口大喊大叫。
兰芝这几日也睡不踏实,听到门外动静立马穿衣起身,开门便见到穿着寝衣,鞋都没穿的姑爷站在门口。
呆愣了一刻,便跟着人赶紧过去,也是吓了一跳。
她从小跟着卫明姝,她家小姐虽是体弱,可平日再难受也都会装做风轻云淡,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绞到捂住心口。
兰芝攥起裙摆,眼睛已是急地红了些,顾不得什么,“我我去找人煎药。”
院内一时忙活起来,兰芝回到房中,给卫明姝喂了些汤药,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见到还有个坐在一旁,除了嘴里念叨着,什么也做不了的罪魁祸首,眸中渐渐染上些怨气,也顾不得说话的口气,“姑爷还是快去找个医士吧。”
沈轩这才恢复些理智,趿了鞋披上见外裳便出了门,自己赶了辆空马车一路奔到东巷,敲响了药铺的门。
任医正一把年纪,在睡梦刚被吵醒,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便见自家小徒弟的夫婿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吞下了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