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卫明姝便向曾夫人辞别,顺带就提起了让曾月桐同去之事。
曾月桐也在场,一句话也没说,只默默给卫明姝递上盏茶。
谁知曾夫人听后竟骤然大怒,一拍桌子,“这丫头是不是同你胡说了什么!夫人可别听她,这丫头口里没一句实话。”
卫明姝听到震耳的拍桌声,下意识身子一抖,联想到很久之前自己惹了祸事后被甄玉姮罚抄字的场景,迟迟没有应答。
曾月桐端起茶盏的手顿时一晃,茶水洒到了桌子上。
曾夫人站起身,指了指曾月桐道:“她哪里是要去看她阿耶,分明是要去看那个没娘养的东西!”
“阿娘!”曾月桐放下茶盏转身,眼睛已经泛了一圈红,“你不能这么说他,他们家再怎么说也对我们有恩,如今他刚失了父母,我怕他在那里受欺负”
“他们那是对你爹有恩,我是一点好处都没沾。”曾夫人抱怨着,“当初我就不想让你嫁给那家,你阿耶非上赶着把你送出去,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圣上那边也不追究咱们,你们父女倒好,还争着抢着要给别人家收拾烂摊子。”
卫明姝深吸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这是在说哪家,心思还在千回百转中,只见曾夫人四处寻找着,忽而从榻上拿起长条手板,“我今日非抽你不可!”
曾月桐下意识躲闪,嘴里喊着阿娘。
“夫人手下留情。”卫明姝也喊道:“孩子而已,况且是三姑娘说,让我走之前来问问您的”
曾夫人这才将手停住,盯着躲在卫明姝旁边的曾月桐,用板子指了指,将想说的话咽在肚子里,重重一跺脚,“这都是造的什么孽!”
卫明姝长舒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手中满是汗,不知该如何劝下去,只得让曾夫人先消消气。
曾月桐争辩了几句,最终曾夫人还是没让她同行。
过了午时,卫明姝才跟着运送粮草的队伍一起出城。
曾月桐身旁的小丫鬟追到了城外,托她带去的一封信,卫明姝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将信收下。
他们这支队伍的粮草来自于义仓,负责押送的不止有都护府和周围州县义仓的官吏,还有不少屯田上的百姓。
自宣帝以来,西境边城时有摩擦,原先荒废的屯田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军镇仓收成不好,如今战火四起,军镇仓的粮食储备更是不足,只好从各州县的义仓中调配粮食,供往前线。
她跟着的队伍走的这条商道直通向太河,两国交战,商道上互通往来的商队少了许多,只偶尔能见到一两支身穿异族服饰的胡族在商道上往来,而驮着货物的并不是中原的常用的马匹,而是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