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看起来挺厚的,但实际上写有文字的并没有多少页,很快沈守缺便全部念完。
朝堂众大佬开始交头接耳,大殿内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待议论声稍弱,沈守缺自怀中取出一个长条状的纸包,将纸包解开后,露出里面两根青绿色,好似玉石一般的条状物。
什么东西?
众大佬纷纷翘脚昂首,想看的更为真切一些。
沈轩的目光却是一凝。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了一下。
“这是飞鱼卫在事发附近的岩缝中寻到的飞剑,沈平常你看清楚,这飞剑可是你的?”
沈守缺将断成两截的飞剑递到沈轩面前问道。
不用看沈轩都知道这便是自己的飞剑,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将两截断剑拿在手中轻柔的摩挲。
手指因为激动或是心痛而微微有些颤抖,目光中流露感伤之色。
“此剑名为青光,乃是我剑心初立时,师尊亲手将一块天星石融入我的心窍,经剑意琢磨、心血喂养,耗费半年时光方具雏形。青光宽一指半,厚不足半指。”
沈轩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沙哑,落入旁者耳中,却是听得出其中所蕴含的那份压抑的情绪。
大殿之内的众人再次低声议论起来。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屠村之事非沈平常所为,凶器的尺寸对不上号啊!
崔思远在案宗念到一半时,便心道不好。
自己千算万算终是落下了这极为关键的一个环节,物证并没有完全被销毁,那些村民确实都死了,但尸体同样可以作为物证。
崔思远恨恨的瞪了一眼面露惶恐之色的林治平,心道这个废物只说一把火将村子烧得干干净净,保证没有留下任何首尾,可结果确是…唉!
此时即便将林治平千刀万剐也于事无补了,还是赶紧想办法应对吧。
崔思远侧头看向坐在身旁的钟步月,见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忍不住心中叹息。
终是要我一个人抗下所有吗!
念及此处,崔思远决定反守为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沈守缺的面前,指着案宗说道。
“国师可否将案宗借与崔某一观?”
“自无不可。”
崔思远接过案宗拿在手中细细翻看,不时还会轻笑一声。
待全部看完,崔思远将案宗交还给沈守缺。
“思远兄以为如何。”
“案宗中所描述的伤口确与沈平常所使飞剑尺寸不符,但仅凭此一点,并不足以认定此事便不是沈平常所为。”
“那崔兄可否让贵宗弟子和林治平亮出所使灵武,由仵作验证一番。”
“我看就没有那个必要了,我刚刚说过,仅凭案宗上的记载,不足以证明非沈平常所为。同样,即便伤口尺寸与林治平、柯守静、蒋烨骍三人所使灵武相似,也不足以说明便是他们三人所为。”
“世间剑修、刀修众多,大小宗门再加上散修,数万人总是有的。数万修士便有数万灵武,尺寸相近、形制相近者不知凡几。因此崔某以为,这案宗并无甚用处。”
这就有些耍无赖了啊!身为堂堂七大宗门之一的霸刀山在京都的话事人,同时还是第四层大圆满境界的大高手,你这么说可着实掉价啊!
还要脸不要啊?
大殿内的议论声顿时提高了几分,所有人看向崔思远的目光都带上了些敬佩。
枉我等在朝为官多年,可论起面皮的厚度,却着实差了你崔思远一大截,不愧是修行者啊!
“况且…”
似乎已经打定了破罐子破摔的主意,崔思远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负手仰头高声说道。
“伤口可以作假,案宗同样可以作假。只要是经人之手,死物皆可作假。飞鱼卫有抓捕缉拿审讯之责,于此道乃是老手。他们出具的案宗,我崔某人是不太信的。”
“崔兄言外之意似有所指!”
沈守缺听了崔思远的话也不恼怒,依旧保持着微笑问道。
“国师误会,崔某只是担心你被无良之人欺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