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二牛的答复,沈轩便弯下腰抓住担架一端的两个握手,而后双臂使力将担架稳稳地端在胸前。
“长青,送我回去。”
沈长青闻言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想要帮忙抬担架的另一端,却是被沈轩拒绝。
“这样二牛会舒服一些,两个人抬太颠簸了。”
走到仍跪在地上的林治平三人身边时,沈轩停下脚步,对着三人露出灿然一笑。
“后会有期!”
话语很平常,可听在三人耳中却显得杀意蒸腾。
言罢,沈轩不再看脸色发白的三人,扬长而去。
殿内所有人目送三人离开,却具不作声,就连值守的禁军都纷纷避让开来。
大殿之内重新陷入寂静。
众朝臣彼此相视不语,郑凌霄和誉王继续假寐,施恕财面容平静仿佛神游物外。
沈守缺伸手招来一名内侍,将沈轩的轮椅和地上散落的纱布收走。
已经没必要做戏博取同情,道具也该退场了。
“如今案情已经明了,崔兄、钟兄可还有疑惑?”
沈守缺朗声问道。
钟步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还是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他无话可说。
崔思远扬起阴沉的面孔,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沈守缺冷声喝问。
“沈守缺!你想做什么?”
“呵呵,崔兄明知故问了。沈某身为大虞国师,自有守护黎民之责。近百村民惨遭屠戮,沈某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何为公道?”
“大虞律——shā • rén者,偿命!”
“你敢!”
崔思远霍得站起身来,指着沈守缺怒道。
钟步月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守缺。
沈守缺他疯了?他真的疯了?他竟然因为那些贱民就要杀修士?
调戏几个村姑,杀了几个贱民很严重吗?
宗门子弟调戏貌美村姑,这算事吗?这些宗门子弟以后都是要去镇魔城与魔族厮杀的,做的是守护全人族的大事,调戏你几个村姑怎么了?难道不应该主动自荐枕席并以此为荣吗?
至于屠村,在崔思远和钟步月看来更是可笑。一群贱民也敢对修士动手,不施辣手惩戒不足以儆效尤。
几十个卑贱村民的性命比得过三名修士的命吗?
这二人最开始以为,沈守缺不过就是要为沈平常脱罪,利用屠村之事,宗门声誉等作为条件,换取四大宗门不再追究弟子被杀一事。
可此时沈守缺竟是要依大虞律杀宗门弟子!这已经不再是个人恩怨这种小事了。
他这是…要对四大宗门宣战?
“沈守缺!你可考虑过此事的后果。”
“还望崔兄解惑。”
“我等修士俱有守护人族之功,若有错处,也自当交由所属宗门处理。何时竟可由朝廷执掌生死!宗门自有法度,何人敢欺!你就不怕四大宗主责问?你想让朝廷与宗门离心?”
面对崔思远声色俱厉的质问,沈守缺面不改色,继续保持微笑,待他说完,这才摇了摇头说道。
“崔兄所言大谬!我只问你,四大宗门所处何地?”
崔思远闻言却不做答,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沈守缺。
“崔兄既然不答,那沈某便替你说。四大宗门所处之地乃是大虞疆域,正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四大宗门既然在大虞境内,那便是大虞治下的宗门。四大宗门的弟子自然也便是大虞治下之民,既是大虞之民,自当遵守大虞律法。”
“修士不受朝廷管制,不受律法约束,此乃自有修士起,便传承至今的规矩。你沈守缺凭什么打破这个规矩。”
“规矩总是要被打破的嘛,自今日起,大虞境内所有修士,都需准守大虞律,否则便依律处置。”
沈守缺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