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想了想,说道:“前天外出就诊在来福客栈见过受刀伤的病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此人的上虽然不在要害,但受的颇深,流血不止。但此人仿佛不在意执意赶路,还是我给劝下了。”
“若真是你要找的人,你要好好劝劝他,不是我危言耸听啊,在这样奔波下去,便是不舔新的伤,他也会失血过多而亡啊。”
他会是自己要找的人么?从邺城出来的一路上,他见过了很多受刀伤的人但均不是他要找的人,这个人会是么?
由于之前为了追赶一个类似的人,已经偏离了去南梁的路,现在他在金庸城里,这里的这个人会是他要找的么?
“大夫,您能否告知他确切的住址?”
老大夫想了一下,可能此人真的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来福客栈二楼左拐,唔,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第四个房间。”
小长恭道了谢,问清来福客栈的地址便告辞了。
看着小长恭渐走渐远的背影,老大夫感叹道,“好俊俏的少年啊!可惜可惜了……”
不管是不是那个人,他是要去看一看的。哪怕天地再大,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一直找下去,一个月找不到,他便找一年,一年找不到,他便找十年,十年找不到,他便找一辈子。
也许真的是他的不懈感动了天地,他在金墉城内找到了他的杀父仇人!
正如老大夫所说,他受了很重的伤,他听说他的那位二叔冲进去,给了兰京一刀,下手颇重,原来是因为没有伤到要害,才被他逃脱了。
既然他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他此时不会是自己的下手!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小长恭虽然此刻想一刀下去,但是还是躲在暗处,等在时机。他已经出现了,便不可能在他的手中逃脱了!
在等在时间时,小长恭想起了邺城的高家,那里还好么?自己这么不管不顾的跑出来,斛律将军会不会很生气?他的大哥现在在做什么?他的三哥会不会因为父亲不在了,就又不去上学了?……
原来他还有这么多的牵挂,原来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心里还是渴望着回到那个家。
他们说,是兰京出其不意给了他父亲一刀,既然如此,他附加在父亲身上的痛苦,他高孝瓘也让兰京亲自品尝。
兰京受伤除了吃饭、治伤外均不外出,在被小长恭盯上的第三天,他离开了来福客栈。
兰京雇了一辆马车,小长恭悄悄的潜在马车底下,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直到繁华的街道远去,小长恭终于听到马车里的那个人说:“休息一下吧。”
马车停下来,马车里的那个人继续说:“你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家,讨杯水给我。”
接着小长恭听到了渐走渐远的脚步声,就是这时候!
小长恭从车上跳下来,直接跳到了马车上,兰京本就是将才出身,这么细小的声音也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他从马车侧门跳出。
可当他看到对方是个孩子一愣时,就在他晃神的那一刻,小长恭以迅雷及掩耳之势,将刀插到了他的胸膛,这一刀快准狠,完全看不出是个孩子的手法。
看着没入胸膛的那把刀,兰京还有点不相信,自己躲过了那么多刺杀,眼看就可以回到南梁,就可以有他自己的新的生活,在东魏所受的屈辱,都会随风而去。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偏偏给眼前的这个孩子,一手打破,这个有过数面之缘,他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的孩子,他颤颤的问道:“四…公…子?”
小长恭虽然跟随斛律光将军多年,但为真正上过战场,从未真正杀过一人,他第一次杀得便是,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父仇之人。
此时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怕不怕,从知道父亲死的那一刻,报仇,杀了这个人,是他全部的信念。
“为何?”兰京不理解的看着小长恭,
“你害了我父亲,难道你不该死么!”小长恭恶狠狠地说,“是你,是你杀了我父亲,今日,我便替我的父亲向你索命。”
小长恭的话,也令兰京连日来的压抑迸发出来,癫狂的说道:“是我杀了你的父亲,又如何!像高澄这种玩弄权术,谋权篡位的大奸臣,人人得而诛之,我是顺应天理,我又有何罪!?”
“直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小长恭恨不得抽出刀,在再他身上,捅出两个窟窿。
“你以为,你那父亲是什么好人么!你可知为何当日我能成功?堂堂的丞相大人,身边没有亲兵守卫?”
兰京残忍的在小长恭面前,撕去高澄曾经努力遮掩的遮羞布,“他在密谋废帝取而代之,怎么没想到吧,你的父亲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