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她不知道,但是她爷娘一定会找她的。他们没有找到她,没有报官,也没有闹起来,而是离开了,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或许真如鹿郎君所言,只要贺砺他愿意,他就能这样将她关上一辈子。
“戚郎君,我家娘子高低也是官宦之女,贺大将军私自将她这般囚禁,有违法度。戚郎君,能否请你给我家阿郎夫人捎个信,告知我家娘子的下落,好叫他们宽心。否则他们情急之下去报官,对贺大将军来说也非好事。”穗安走到戚阔跟前,行了个礼道。
戚阔不假思索:“那不行,我戚阔虽算不得什么人物,但也绝不做背主之事。”
旁边禾善趁两人一个在从食盒里往外端菜一个在与穗安说话,猛地就朝开着的牢房铁门外冲去。
小兵和戚阔谁都没管她。
眨眼间,禾善就被两名大汉扭着双臂给推回了牢中。
戚阔这才对孟允棠与穗安道:“叫人捎口信之事你们就别想了,咱们这些人都是跟着阿郎从战场下来的,奉行的也还是军中那一套。阿郎的话便是军令,违者定斩不饶。逃跑更是不可能,别说你们三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武夫,一旦进到这里,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话说完,见几个小娘子面露惊惧之色,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丢下一句“你们用晚膳吧”就转身走了。
出了地牢,他也顾不上去厨房拿酒了,一路跑到鹿闻笙的厢房,见他独自一人在房里吃饭,就往他对面一坐,问道:“阿郎为何将孟小娘子和她的侍女关在地牢里?”
鹿闻笙也正头疼这件事,孟家虽没能力与阿郎叫板,但长安盯着阿郎的人可不少,此事但凡被人抓住点把柄,私自囚禁欺辱官宦之女,那可是个大罪过。
“为何?还不都怨你。”他没好气道。
戚阔:“???”
鹿闻笙道:“若是你那些所谓的讨好小娘子的招数有用,阿郎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等等,你该不会是把我上次教你的讨好小娘子的法子教给阿郎了吧?这可怨不着我,我都说了,对小娘子来说,阿郎的臭脾气最为要命,他想讨好小娘子,不改掉他的臭脾气,使什么招都没用。”戚阔嚷嚷道。
“喊什么?生怕别人听不着?”鹿闻笙皱眉道。
戚阔闭上嘴,抱着双臂思考片刻,低声问鹿闻笙:“那阿郎将人私下藏起来,难不成是想……”
鹿闻笙停下筷子,神情间透出一丝焦虑,道:“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个,若阿郎真的把人给强要了,那除非将人永远藏下去抑或杀了,否则,一旦心软放回去,终究是个可以被政敌利用的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