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明宫出来,贺砺回到卫国公府,去书房修书一封,唤鹿闻笙进来,道:“这次幽州之行,你不用去。”
鹿闻笙急道:“阿郎,你此行凶险,某想随行。”
“无妨,死不了。你留在长安,有更重要的任务。”贺砺将手中写好的信递给他,叮嘱道:“保护好孟小娘子,若孟家那边有什么十万火急解决不了的事情,你拿着这封信到辅兴坊东南角找鱼宅,将这封信递进去,那是鱼俊义的私宅。”
鹿闻笙接了信,表情纠结,沉默不语,显然对于自己此番不能随行一事不能释怀。
贺砺看着他道:“你一再撮合我与孟小娘子,想必心里明白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从幽州回来我就会娶她。此番托付给你的,是我唯一成家的机会与余生的幸福。”
鹿闻笙站直身子,单膝下跪,叉手铿然道:“定不负阿郎所托!”
贺砺颔首,又道:“至于林小娘子与林小郎君,以及他们的丫鬟,如要出门,不必拦着,暗中跟随便是。不要让她们去打扰孟小娘子。”
“是。”
“派人去叫张伯兴来见我。”
张伯兴随叫随到,贺砺故意将他晾在外头半个时辰才见。
“张侯,我为你新谋了一件差事,绛州铜冶使,想来不出三日封官的旨意便会下达府上。”贺砺端着茶杯,有些漫不经心道。
张伯兴呆住。
惊喜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听到回应,贺砺抬头看他:“怎么?这差事,张侯不喜欢?”
“不不不,不是,只是……这铜冶使位卑而任重,按规矩不都是河中监军兼任的么?”这样的大肥差,一向是朝中打破头也未必抢得着的,就这么落在他头上,张伯兴觉得自己简直像在做梦。
“规矩,不就是用来打破的么?张侯安心上任便是,都知道你背后是我,无人敢寻你的麻烦。”贺砺淡淡道。
张伯兴忙起身,激动地叉手道:“多谢大将军提携。”
贺砺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道:“你张家于我有恩,这都是应该的,不必挂怀。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张伯兴道:“大将军尽管吩咐,某无有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