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初,林宛燕,钟丽娇,孟以薇还有孟允棠一共五个人,围着长长的食案坐下,孟允棠点了满满一食案的菜,还要了果酒与果浆。
“姜姐姐,你有孕在身,喝果浆吧,其他人都喝果酒,谁都不许跑。”除了幼时,五人长大后还是头一次这般整齐地聚在一起,孟允棠十分兴奋。
话音落,一旁林宛燕红着双颊道:“我与姜姐姐一道喝果浆吧。”
众人顿时都拿眼睛看她。
林宛燕一手轻轻捂住小腹,羞涩道:“快两个月了。”
众人一听,自是都替她高兴,孟允棠忙叫伙计再拿一壶果浆上来。
钟丽娇笑对孟允棠道:“你呢?要不要也喝果浆?”
孟允棠道:“我没有。”
“你成婚时日虽短,但瞧贺大将军与你恩爱的样子,只怕也没闲着,别有而不自知,到时候我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呀。”钟丽娇打趣道。
孟允棠红着脸瞪了钟丽娇一眼,道:“我真没有,你们放心好了。”
姜玉初道:“若是月份小,诊脉也可能诊不出来的,还是小心为上。”
孟允棠不好意思说自己一直有喝药,便道:“前两日刚换洗过呢,真没有。”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开始边吃边聊。
“诶?你们听说了吗?辅国公府那秦五娘的事?”几人中,钟丽娇最是活跃消息也最灵通,最先聊起这京中八卦。
“什么事?”秦五娘三个字敏感地触动了孟允棠的神经,她停下筷子向钟丽娇看去。
“她的婚事啊。不知是不是因为秦相倒下的缘故,她家里居然将她许配给了一个地方上的折冲都尉。听说那折冲都尉都四十二岁了,丧妻,马上要从地方来番上,宿卫京师。六礼过了五礼,等那都尉来了,就要大婚呢。”钟丽娇道。
“听闻秦相病情不容忽视,许是她家里怕秦相突然亡故,耽误她的婚事吧。”姜玉初道。
“那也不能匆匆忙忙地将她许配给一个老男人啊,四十二岁,做爹都嫌大,再年长几岁都可以做爷爷了。”钟丽娇啧啧道,“我见过那秦五娘几面,那般美貌的一个小娘子,家世又好,真是糟蹋了。”
“听说她在家是个受宠的,能定下这样的婚事,说不得是她自己愿意。”姜玉初道。
钟丽娇摇头:“反正我是想不通,就算是秦相倒下了,但贵妃还在啊,辅国公府的门庭故旧还在,怎么着都不可能沦落到要拿她去联姻一个四十二岁的折冲都尉的地步。”
林宛燕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道:“旁人家的事你就少操心吧,自己家的事还不够你操心的么?”
钟丽娇笑道:“现在我自家还真没什么事让wǒ • cāo心的。自从彤娘嫁给了贺大将军,我婆母和妯娌都对我礼让三分起来,就连我家那不成器的货要来寻事,婆母也帮着我。我是发现了,只要不把男人当回事,生活就轻松一大半了,若是能再赚点钱,那剩下的一小半也轻松了。”
姜玉初点头:“这话一点没错。”
说着,她倒了一杯果浆,朝孟允棠举杯道:“彤娘,那件事,谢谢你了。我以浆代酒,敬你一杯。”
孟允棠自买了那歌姬管了王家的闲事之后,一直不太好意思面对姜玉初,如今见她主动提及,仿佛已经释然的模样,忙端起酒杯道:“举手之劳而已,姜姐姐不怪我就很好了,怎敢居功。”
两人对饮。
众人皆不明所以,问她俩:“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吗?”
孟允棠还未说话,姜玉初自嘲一笑,道:“前阵子王二郎迷上了道政坊一家酒楼的歌姬,弄得家里乌烟瘴气的。彤娘买了那歌姬,断了王二郎的念想。”
几人又拿惊讶的目光去看孟允棠。
孟允棠红着脸道:“其实我知道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只要男人有这个心思,没了这个,总还有别的。”
姜玉初点头,道:“但是你点醒了我,自己不作为,就要连累亲戚朋友来替我受累。现如今我便是如表妹一般想法,就当男人是条狗,家里给他留个窝,其余不管。我打点好我手底下的店铺田地,管好我自己的嫁妆和孩子,日子轻松多了。现在我只盼着这一胎能是个男孩,日后就彻底不用再理会那个狗男人了。”
孟允棠惊讶地瞪大眼睛,姜玉初清贵书香世家出身,从小到大说话做事说好听点是总有分寸,直白点就是端着。两人相识十多年,这还是孟允棠第一次听见她骂人。
其他人亦然。
“都瞪眼看着我作甚?我在家得端着,出来跟你们在一起还不许我骂个痛快啊?我如今在王二郎面前也不端着了,不高兴了就辱骂他,他被我气到发抖,跑去婆母那儿说我不守妇道要休了我,我婆母能信他?话传到我公爹耳中,又是一顿好揍,如今他都不怎么回家了,觉得我公婆都信我不信他。我公婆更生气了,见他一回骂他一回。”姜玉初边说边笑,前仰后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