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装进去的,当时陈副庖长特意叮嘱两份原料不同,切不可弄混,奴才进入御膳房也有大半年,不不敢犯这样的错误。”厨役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午膳时奴才刚把两份燕窝红枣甜汤装好,青玉姑娘就过来了。”
“皇后娘娘。”青玉见势把话接了过来,“冬天寒冷,安婕妤娘娘体恤厨役每日各宫奔忙,时常会派侍女去御膳房亲自取回膳食,今日便是奴婢去取的甜汤。”
“本宫没问话的时候,不可多言。”皇后目光在青玉身上流连,语气严肃,“所以这问题就出在装进食盒的时候。”
“食盒上都标有各宫的名字。”厨役抬起头,眼神中全然都是惊恐,“奴才”
安婕妤把羹碗放到桌子上,“嫔妾觉得,这可能是一场误会,食盒外表都是一样的,如若装错也是难免,青玉失手拿错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声音软糯,眼中还含着泪水,“既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嫔妾不想深究了,就当是为肚子里的孩子多积攒些福分。”
“妹妹识大体。”皇后看了眼只喝了几口的枸杞山药粥,“还是要多吃些的。”
“娘娘这里的膳食味道是极好的,只是”安婕妤眼睛看向了别处,“自从有孕,就时常怀念家中厨娘的手艺,虽比不上宫内,却是嫔妾从小吃到大的,也就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你是想家了吧。”沉默许久的李律开口道,“让安国公从府中派一位厨娘进宫,负责你的每日饮食。”
“既然娘娘为你们求情。”李律停顿了一下,“陈副庖长对手下人监管不力,罚一年俸禄,把厨役拉去刑房打三十大板,长长记性。”
厨役哆哆嗦嗦的几乎跪不住,不知是该庆幸捡回一条命,还是该害怕随之而来的责罚。求饶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就被两个侍从架着胳膊拖了出去。
跪着的玉婕妤显然被吓到了,她身子不稳跪坐到地上,惊恐地抬起头看向李律。
“御膳房里的膳食种类繁多,玉婕妤也该换着吃了。”李律站起身,“朕去看看公主,你们都退下吧,别扰了皇后清静。”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内殿,皇后没再说什么,跟在了他身后。
金凤宫内殿,公主刚刚睡醒,看到李律进来,大眼睛眨了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李律笑着从ru娘手中接过了公主,坐到了软榻上,公主比刚出生时长大了不少,眼睛盯着他腰间的玉佩。他笑着取下了玉佩,在公主眼前晃了晃。
“予知像你,很是聪慧。”李律满眼温柔,抱着公主轻轻摇着。
皇后笑着拉着公主的小手,“这件事陛下真的认为”
“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太过明白,安婕妤无非想要安心感,给她便是。”李律打断了皇后的话,“这后宫之事你要多费心了,嫔妃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腊月二十八,芙湘街两边商铺高挂起了大红灯笼,街头巷尾满是人们采购年货的身影,但和旁边的长安街比起来,没有拥挤在一起贩卖年货的小商小贩的吆喝声,终归是缺少了一些年味。
在芙湘街正中间,是名为福暖阁的酒馆,虽说是酒馆,建造的倒是相当的气派。福暖阁共有三层,从外部装饰来看可谓贵气十足,却也不像沐国特色,带着色彩鲜明的异域风格,这要归功于酒馆老板娘亚琦,这是她在储国的名字,在这里人们都叫她姚夫人。
福暖阁门前,有两辆马车停下,掀开帘子,走下了两个身影。
“你确定要进去吗?从外面看起来是不错,但我总是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叶敬卿抬头看着福暖阁的牌匾说道。
“当然要进去了,辛劳一年了,自然要去好好犒赏一下自己。”李念笑得很是真诚,“今日本王请客,不要同我客气。”
“我还是觉得”叶敬卿还是有些犹豫,只是话未说完,就被李念打断了。
“走吧,何时变得如此磨磨唧唧的。”没等叶敬卿说完,李念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精致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恭敬地带着两人坐到了一楼空着的座位上,李念点了酒菜后,年轻男子退了下去。
福暖阁内部装饰反倒古朴了起来,清新淡雅为主,最中间有一个大的舞台,一个女子正在抚琴浅唱。一楼几乎坐满酒客,酒馆的生意不是一般的红火。
“没想到这里的价格并不高,我以为会贵得很呢。”李念托着下巴看向舞台的方向,“酒馆里有表演倒是很特别,让喝酒都变得文雅了起来。”
“为什么觉得这里的女子如此之多。”叶敬卿看着往来于酒客之间,端酒上菜的年轻女子们,“与其他地方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