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唇角,淮牧难得一副柔和模样,“记住你说过的话,若是背叛,我会亲手除掉你。”
“不过都是大人的一颗颗棋子,你又高贵到哪里去?相识多年,本以为你还会念及情谊,方才举动原是在试探我的忠心。果真冷漠无情,永远无法亲近。”说完方疏未再多待,快步离开了。
将暗器收了回去,淮牧眸色冰冷,左手是一个耳饰,先前方疏把绝命散藏于此。把耳饰放于衣袖之中,待晚些去向大人复命。
穿过小巷便是宅邸后门,方疏从衣襟中取出手帕,手帕上刺绣着一个图形。守卫之人看后,打开门,她才得以进入。
深吸口气,又用手在脸上抹了几下,确认未有血迹后,方疏才忐忑的进了房中。
“方疏任务失败,请大人责罚。”方疏跪在地上,垂眸看向地面,她甚至不敢看男子的表情。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男子手里端着茶杯,掀开杯盖,飘散出来阵阵茶香,“你也跟随我多年了,我相信你的能力,就算任务失败了,也会留有后路才是。”
“属下去周府时带了一颗鹤草丹。”平复了呼吸,方疏说道,“鹤草丹从植物中提取毒素所制,味清淡,很难察觉到。只是属下未得指令,不敢轻易使用。这几日周佐元早出晚归,属下便留了心,昨日溶于茶水之中,就着桃仁,哄周佐元喝下。”
喝了一口茶水,男子目光扫过方疏耳垂,见少了一个耳饰,眯起眼睛,“做得很好,果然不会让我失望。”
方疏极轻的勾了下唇角,快到那抹笑意不曾出现过,“属下去刺杀周佐元时,与前来的官员相遇,怕是记住了属下的样貌。若是以此阻碍了计划进行,属下会彻底地消失。”
“抬起头。”男子将茶杯放到桌上,目光在方疏身上流连,方疏长裙上的血迹,与微启的红唇,透着诡异。
走到方疏面前,男子蹲下身,勾起方疏下巴,手指停留在红唇上,轻轻一抹。捻着手指沾染上的红色,“无妨,擦去胭脂水粉便可,这几日先留在府中好好调养。”
说完男子起身走了出去,唤来在门口的心腹,“带方疏去房间,看紧,不可有误。”
周佐元被张德成押回京兆府后,无论如何审问皆是闭口不言,罪名不定下他依旧是御史大夫,任谁也不敢动用私刑。一天下来,与案件相关的细节一个都未问出来,张德成急得满头大汗,反观周佐元,轻松自在得很。
在官场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场面还震慑不住周佐元。只要不是被当场抓到,他有的是办法撇清关系。动了下手臂,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吩咐侍卫将周佐元又关回了牢房,张德成只得向吴晟禀报情况,以及冯宴的审问记录。对比之下,冯宴可谓一个怂字,从去冯府抓人时,就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审问更是不费功夫,几句话便吓得交代了事情原委。
吴晟仔仔细细看过冯宴的审问记录后,带着侍卫又去了牢房,将案卷拍在桌上,“冯宴已如实交代,我劝周大人也别硬撑了,总是有办法让大人开口的,还是彼此留个情面吧。”
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吴晟,周佐元冷哼一声,“冯宴那趋炎附势的小人,给点银两都可颠倒是非,他分明是在陷害我。”
“那周大人昨夜为何去城外码头?怕不是在等什么人吧。据冯宴所说,这与他卖给周大人的情报完全对的上,不知周大人作何解释。”捋了捋衣袖,吴晟也不催促。
“我出现在那里就肯定买了情报吗?每日去码头的人如此之多,偏偏我撞了霉运,那日过去了。”目光停留在吴晟身上,周佐元气定神闲,散发出来的气场,仿佛他才是那个审问犯人之人。
“三更半夜去码头做甚?别说是周大人一时兴起,过去赏景。”吴晟不慌不忙地说道,经他手审问过的犯人不在少数,自是不会慌乱,“这可是重罪,也为你的亲人想想,他们能否活下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见周佐元有了动摇,吴晟继续说道,“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说出来,我可以答应你,向陛下求情。”
“是”才说了一个字,周佐元便又避而不谈,他深知男子手段,若是不能因此定罪,他的亲人就算被陛下开恩,也不会有好的下场。
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周佐元在脑中权衡利弊。答案还未定下,突觉头晕得厉害,天旋地转,分不清此时何时何地。
吴晟等待着周佐元的抉择,却见面前人身子不停晃动。伸手拉了一下,周佐元就着力量歪斜下去,毫无反应,双眼直直看着一处。他心中一沉,赶忙派侍卫去请了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