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瞪我了,我当时心都被你伤透了,哪还有心思去注意你话里的两个不起眼小字,你就不能说明白一点?”
“我难道说得不够明白吗?还有——我到底在哪瞪你了?我怎么半点印象都没有?别又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吧?”
“你才胡思乱想!”阮问颖还给他一个瞪视,“从长安殿离开之后,陛下去你殿中那会儿,你不是瞪了我好几眼?警告我不要乱说话。我可全部都记得。”
她扯着之前包裹玉佩的锦帕,嘟嘟囔囔地抱怨:“还说我不信任你呢,你不也不信任我?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把在长安殿里听来的话告诉陛下?”
杨世醒终于弄明白了。
“你——”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看上去很想对她说些什么话,“……你真是能气死我。”
她不服气地抿唇:“怎么,你想说我误会了?”
他逸出一声轻哂的讽笑:“没有。我只是想说,难怪你一直对我虚与委蛇,原来是因为我们两个之间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心意相通。”
“……”阮问颖拧着锦帕,垂下眸,不说话。
桃花树下静了一会儿,响起杨世醒干脆的声音。
“行,我承认,那时候我对你的确不够放心。但我不是怕你把事情说出去,是怕你神思不属,露了痕迹被看出来。虽然我会替你遮掩,可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要好。你说是也不是?”
阮问颖不甘愿地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如此事体,换了她来也照样会感到担心,说不定还会比他担心得更多。
但是——
“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地叮嘱我?为什么非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都凉了……”
“那种眼神很不好吗?”杨世醒的音色染上几分无奈。
“对我不好。”她把锦帕缠绕在指尖,怏怏不乐,“你以前从来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就算遇上再生气的事情,再和我恼,也不会那么对我……”
“那是因为我以前没有真的对你生气过,也没有在你跟前把气撒出来过。”他颇为疲惫地叹了口气,“但你不能指望我永远不对你生气,我又不是神仙,总会有火的。”
又是一句言之有理的话,让阮问颖无从辩驳。
可她还是觉得气闷:“你对我生气做什么?这件事又和我没有关系……”
他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迁怒。”
阮问颖哑口无言。
她无措地把锦帕松开又缠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是迁怒,那缘由定然出自她的亲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