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问颖的心跳稍微乱了乱。
她静心凝神,镇定道:“二哥没有亲自去王府观礼,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事发突然,谁都没有预料,六殿下即便有通天之能,又如何能够阻止?”
“且楚家会落到今天这样一个地步,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不是六殿下逼着他们娶公主、在幽州私采矿山的。”
“这些事里纵有六殿下的手笔,也只是推波助澜,而非罪魁祸首。”
她道:“二哥,你别忘了,楚家私自采矿这件事牵扯到了二婶娘家,还是六殿下帮着处理的。”
“我没忘。”阮子望道,“但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我想说的是什么来着?你把我都弄混了,不行,你等等,让我想想……”
他抬手捏了捏眼角,皱着眉一派思索模样。
终于在片刻后道:“哦,对,我想起来了。我想说的是,即使六皇子现在对我们家很好,站在我们家这一边,也难保他在登基后不会翻脸。这样的例子古往今来还少见吗?”
岂止,简直多如牛毛。
阮问颖在心里接话。
不说前朝史书,光是自高祖开国以来,这样的事情就没少过。
单说皇后之位,就没出现过连续两任皆出于一家的情况,他们家是第一个——如果不出意外,极有可能的第一个。
而杨世醒也曾对她直言,士族势大,需徐徐图之,摆明了他要削弱打压世家的心思。
所以阮子望有这种忧虑很正常,如果不是她对心上人有全部的信任,恐怕也不会睡得着觉。